问完,她就自嘲地摇了摇头,闻懿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其他人威胁受别人控制呢。
她有些慌张的垂下头,悲凉和难过溢在心间,她嘴唇抖抖,“没什么…”
谁知闻懿摸了摸她的发尖,声音轻缓,又坚定,“有。”
徐念猛地抬起头,呆愣愣的看着他。
大手落在他的发顶,轻抚着,平日里淡漠的声音有有些轻柔。
“知道阿潇为什么嗜画如命吗?”
“闻家时代从商,只有他,有幸做了自己喜欢的事。”
徐念抬起头,手指在红绳上勾啊勾的,直愣愣地看着闻懿,“你喜欢你现在的生活吗?”
闻懿的视线一点点飘远,喜欢这个词对于他而言太遥远了,自从母亲离开,他再也没有选择自己喜好的机会。
在外公的高压政策下,弟弟能有一点喘息的空间已是难得的幸运。
所以他羡慕每一个自由的人,他才会竭力抗下弟弟属于弟弟的所有担子,让他可以随心所欲。
他摇头,一点点笑意染上眼尾,却也亏得如此,自己才有幸遇到徐念。
垂眸望着仰头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她被吓到。
闻懿看着徐念,“你喜欢什么?”
“我?”
从最初的那个小县城踏出来,一直到现在,再回首望去,有诋毁也有赞扬,竟已经过了那么久。
平日里,说到这个时候,小懿懿定会跳出来,拿死机威胁徐念。但现在,他依旧安安静静,什么话都没有说。
徐念一直在沉默,望着路边人来人往的闹事,一直没有说话。
车子终还是到了医院,看着红彤彤的加号,她这才开口。
“喜欢我现在的模样。”
声音又轻又小,若不是闻懿一直在关注着她,定会错过。
愣了一下才听明白的她的意思,闻懿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滚烫的手指揉搓过眼尾,湿漉漉的泪珠打湿指腹。
他往前凑了一下,唇印到双眉之间,轻轻地呢喃落入徐念耳中。
“喜欢就做,有我在。”
徐念手指颤颤,仰头亲了他下巴一下,湿润的唇瓣碰上青色的胡茬,有些扎人,可再往下确实柔软的肌肤。
她用力,凑上去,扎的嘴巴生疼。
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眼泪想往外流,却被她死死憋住。
闻懿往后退开身子,伸手揉了揉她被扎红的唇周,垂眼看着她,“我陪你?”
“不用,”她拂开闻懿的手,转身下车,“早点休息。”
透过车窗,看着她笔直的背脊,整个人因为过分的绷紧显得有些别扭。
人一点点消失在大门后,他闭眼倚在后座上。
良久,“鞠止,上去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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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进房间的时候,里面一片狼藉,满地的报纸的碎屑,衣服也乱七八糟的扔在床上,从家里带来的编织袋口袋大开,已经装了半袋子的东西。
外婆坐在板凳上,冷着脸看李嫂收拾东西。
“徐念?”
她刚进门,握在门把上的手还没有收回来,手指一颤,强笑道,“外婆你在喊谁?”
等回过头,她的神色已经变得自然,脸上带着点浅笑,腮边的酒窝浅浅地,“那是谁呀?你今怎么又想回家了?治疗还没有结束呢。”
她走到旁边,倒了杯水,“我刚下班,渴死了。”
“阿慈,”外婆冷着脸喊她,“今晚带我回你家,咱们明天就回去。”
徐念的手一紧,视线猛地从地上移到外婆脸上。
“怎么这么突然啊?我的工作都没有交接,”她嘴唇抖了一下,颤这嗓子道,“我不能这么没有责任心。”
“交接?”
她的声音徒然拔高,“交接什么?交接奖杯吗?”
拎起柜子的上的一摞报纸就向她砸去,“还问我徐念是谁?你这演技倒是很好啊。”
“林慈你跟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去当戏子了!”
她没有动,眼睁睁地看着那沓纸飞过来,狠狠地砸在她的胸口,又顺着身体滑落到地上,零零散散落了一地,露出里边的照片。
自己站在灯光聚集的高台上,脸上的表情一如自己期待的模样,高傲自信又漂亮。
若不是情景不允许,徐念都想笑一声了。
“徐念啊徐念,这可真是个好名字。”
徐念猛地回神,从刚刚的得意和自满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她抬头,眼睛里有些茫然,眉毛蹙在一起,“外婆,您为什么一直在阻止我?”
“外婆,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职业。”
不同于徐念的心平气和,外婆一怒之下把拐杖都扔了,金属质地的拐杖和橱柜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缩在角落里收拾东西的李嫂一个哆嗦,门外的鞠止也是,被吓了一跳,脑袋差点撞到墙壁上。
他寒冷都冒出来了,抓紧给大佬打电话。
“大事不好了,您快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