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打算保持沉默的蓝段,默默地拿出了底下压的英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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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午的体育课,言屿没有去上。
早在上节课两声还没打响时,同学们便已经压抑不住躁动了,所以,课间时间没过几分钟,教室离很快变得空荡荡。
言屿用左手撑着晕乎乎的脑袋起来,因为刚睡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身边的窗帘紧紧关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隐隐透进来。
她从座位站起身,一只腿膝盖弯着压在凳子上,上半身往前倾着伸长了手臂,终于够到了窗帘,她将其往边上一扯,只扯开了一条缝。
正想再用点力,上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手臂,轻轻松松扯开了窗帘。
言屿心中一惊,仰头那瞬间便看见蓝段流畅的下颚线,他站在身后,因为拉扯着窗帘这个动作,似乎像是把她圈在怀抱似的。
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你没有去上体育课吗?”
“我请假了。”
言屿把身前的椅子踢开了些,才同他的胸膛拉开了一些距离,转过身仰着脑袋看他。
然而下一秒,蓝段也往前走了一步。
直接将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了,言屿看见他两手都抬起时,心里那只小鹿突然就不受控制地开始跳动。
“哗啦”一声。
她听到身后窗帘传来的响动,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
他刚刚倾身抬手靠近时,她竟然以为他、要、抱、她!
但事实是,他只是为了把窗帘完全拉开,并不是她所以为的。
只不过,刚刚她明明紧张得要死,这会又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钻出了一点小失落。
“你请什么假,你也不舒服?”
“上来陪你。”他淡淡道,对上她诧异的目光后,补充了一句,“再说,也没什么意思。”
“噢,今天天气还不错,可以打打球啊,怎么会没意思。”言屿倚在窗户边上,明媚阳光下的教学楼都是灿烂明亮的,远处翠绿的树影摇晃着。
蓝段在她身边站着,“和别人打也没意思。”
言屿眺望远方目光一顿,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现在头还晕吗?”
“有点,但是没那么厉害了,毕竟我睡了两节课,好歹补回一点了。”她说着,不自觉想起自己昨晚失眠原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座位。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不用憋着。”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言屿纳闷地问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对着的人是她,她现在整个人都很放松。
“没有很明显,但是我很容易看出来。”蓝段说,“跟我说说?”
言屿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我哥和我爸昨天爆发了一场世纪争吵。”
她简单描述了事情的经过,随后道,“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哥根本没做错什么,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我爸非得说他是没事找事,这也就算了,还把他体育生说得一无是处。”
她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已经在克制自己的情感起伏了,“明明平时压根不管我们,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我哥因为训练受过多少伤,吃了多少苦。”
“他根本就不知道。只会说。”
虽然言父并没有说她什么,但是她还是很委屈,因为他们的不理解。
小姑娘的鼻头慢慢变红了,睫毛轻颤了几下。
她不习惯和别人说这些,但是今天说着说着就停不下了。
蓝段轻轻拍了拍她后背,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我理解。”
“以后晚上睡不着,可以给我打电话。”他狭长的眼尾挑着温柔的弧度。
言屿感觉后背被他抚过的地方,像是被点了一把火,开始从脊椎骨烧起来。
他安慰人还带这么独特的动作的么。
她有种回到还是一只小小女孩的时候……
奇怪的是,刚刚酸涩的感觉被冲散了不少。
“想听歌么?”她听见他问。
言屿赶紧点头分散注意力,“好好。”
蓝段在包里翻着,找到一根蓝牙耳机,他毫不犹豫把它塞回去了,泛出许久没有发挥过作用的有线耳机,“一人一只。”
言屿把一只耳机戴上,“我好了。”
她很少在教室里听音乐,今天是第一次,和蓝段。
耳机里缓缓流淌出沙哑低沉的男声,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科恩的《in my secret life》。
因为有线耳机的线长有限,所以两人的椅子都拉到中间。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她的左手臂碰触到蓝段的手臂,但是因为专注在科恩独特的嗓音上,言屿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她整个人现在是完全处于放松状态的,如果此时有一点小小的外力,推一推她的肩膀,她应该能直接倒在他身上,“要不我们趴着吧,好不好?”
“嗯。”蓝段答应了一声,身侧的人已经趴在桌上了。
少女乌黑浓墨的发分开垂在两侧,露出优美的脖颈。
蓝段看着那一片肌肤,如同他在梦中看见的一样白皙,他有点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