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面的少年供认不讳,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说出魔鬼的言论,“不仅如此,也是我教唆微安要他去买什么冰咖啡的,而且我们是算好时间等到他站在门外才说出那些话。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我提前计算好的,目的就是让他离你远点。”
我强忍着抡他一巴掌的冲动,压抑不住的火山终于爆发:“可是他再也不能踢足球了!”
“谁年轻时候没个梦想,等到长大就会发现梦想就是梦罢了。”
“可是万一他摔出了脑震荡,万一他要是再也不能走路了怎么办?”
沉默两秒他给出答案:“微安会很乐意照顾他的。”
他那个样子好像完全不在乎,好像江暮雪这个人对于他从来无关紧要就算死掉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终于还是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手心骤然麻木阵痛,就像他脸上的五指红印一样也印在了我的心上。
“所以你就骗了微安来帮你?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那天求婚之后我一直没有离开,本想着偷偷目送你回家。可是你去了让我奇怪的地方,我一直跟着你就听见了那些话。”
“说到底颜颜,这还是要怪你,如果你没有和暮雪拥抱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他真的变了,变得即使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认不出来的地步。他不是我的浅凉哥,他是顾浅凉。
是完美少年顾浅凉,疯子顾浅凉。
不过他说的没错,确实都是我的错。
我想我是没有力气和他对峙了,所以我逃了。
但是天大地大我能逃到哪里去呢?大概只有像个老鼠一样把自己藏在黑暗里,不需要光明不需要声音不需要温暖不需要救赎,然后一个人孤独迎接死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会变得如此可怕,为什么属于我们的青春会在仓皇中崩裂?
也许我们都有错,也许都是我的错,也许错不在我们,在命运和岁月的刻痕。
那年夏天我高一,他高三。
时光悠远。
第7章 07 渊夏
「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难道你都不心动。」
那道光犹如长剑破开黑暗,眼前模糊苍白的一片,最终渐醒才看清那五百斑斓是什么。
带着爆发户品味的金缕纱幔充满异域风情的在我头顶上摇摇曳曳,这是什么鬼地方?
哦想起来了,这里是虹光的VIP套房。
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上一秒我还在包厢里喝酒。
“啊!”一声尖叫破喉而出,我觉得就算是火星撞地球也不足以描绘我现在的震惊。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才怪啊。
他的双眸黑紫玉石般炫目,轻颤的睫翼倾泻出万种风情。然后这个妖精浅笑盯着我,用那惯有的懒散诱惑声线说:“早啊,柒柒。”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就不能再开个房间?”
“哎呀柒柒你怎么这么狠心,明明是你昨晚要我留下来陪你的呀。”这个妖孽就不能不戏弄我,我怎么可能说那种话!
用力一推把那只妖孽推到地上,我吼他:“快走开啊。”
“唔,柒柒你干嘛好痛啊。不用这样吧,放心我绝对会对你负责的啦,毕竟我们是未婚夫……”茶桥夕还是往常的样子,就好像我们从一张床上醒来是非常正常的事。愤怒之余我把床上柔软的东西都丢向他,实在没什么可以丢的东西我只好抱着膝盖掉眼泪。
我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哭些什么,是因为和茶桥夕一张床上醒来?还是那颗死掉的心忽然一阵顿痛?
我当然明白昨晚什么限制级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还是好难过啊好想对他发脾气。因为我知道他会收纳我的悲伤眼泪。
“柒柒你不要哭啊,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那这样好了,我来对你负责要是你真的没人要了,我来娶你。”突然认真起来的茶桥夕让我很是不适应,那双桃花眼突然坚定起来竟然温和干净的似曾相识。我忽然就想起来三年前,有人白衫如画,用一枚戒指许我地老天荒。
我哭的更凶了。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茶桥夕坐在床边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啊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恐怖的噩梦,恐怖到要是这真的只是个梦就好了,恐怖到我非常希望有人抱着我安慰我。
“没什么。”我却这么回答茶桥夕。
茶桥夕盯了我几秒,突然就像我希望那样给了我一个拥抱,只一瞬间又分开,快的仿佛是个错觉。
“去吃饭吧。”说完他就去洗漱了,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我没什么食欲,可是茶桥夕以他饿的要死的理由硬是拉我去了一家粥铺,并给我点了一大堆珍馐的“早餐”。
“你钱多的花不过来吗?我都说了我不饿。”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着,低头抿了一口早茶。
“我早上那么和你闹脾气你都不生气吗?”
“嗯。”他放下茶杯拿过桂花糕。
“我这个人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又任性又霸道,莫名其妙就发脾气,整日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像个疯子似的,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只顾自己。就是这样的我,凭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我哪里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一口气说完这些无理取闹,我闭上眼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