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侯氏大叹一口气说道:“易升啊,还是我来吧。”
易升倒乐呵呵地应道:“姑,你出门转转吧,我说了我来就我来,你放心着吧,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是洗碗这么简单的家务还是难不到我的。”
待易升将碗筷收到厨房后,三叔开口对大伯母说道:“嫂子,今天这个事,也不能全怪玉芬。”
三叔话还没说完,大伯母倒急上了,道:“不怪她,那怪我好了吧?”
春香立即打断,对三叔说道:“爹,你生着病呢,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早些回家歇着吧。”
三叔也激动了道:“我生的又不是什么大病。”
春香极无奈地说道:“您生的是不是什么大病,可不就是整天作习不规矩,到现在不都没见好利索么?”
见春香如此说,秀蒙诉父亲也道:“老三,你先回去吧。我与你二嫂也走了,到底是家事关起门来处理就是。我们各回各家吧。”
说着夫妇两人就要走,顺便还叫上秀莹。只是春香说道:“二叔二婶,你们先走,我还有事与姐姐说。”三叔还想说什么,春香立即将她父亲拉出了门,一边说道:“我送你回去吧,让你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您说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什么理来,不要让事情扩大好嘛?!”
此时一旁的文英弱弱地说道:“春香姐姐,我也想回去。”
春香道:“那快跟上来吧。”
三人走后,屋内就只得吟霜与顺贞姐妹,与秀莹大伯母四人。间或传来易升在厨房里洗碗的簌簌声。
大伯母对秀莹说道:“吃了晚饭亦没什么活动,咱们到外面转转路去吧?”
秀莹称好,吟霜与顺贞姐妹自然也跟在了后面。
大伯母应该是有意叫秀莹出来,要与秀莹说些贴己话的,却不曾想两个孙女也跟了来,喝斥道:“你们两个跟出来做什么?你们娘不是叫你们呆在家里么?”
两姐妹弱弱地说道:“奶奶,我们想跟你们一起转转路。”
秀莹道:“大伯母,没事的。有我在呢。”
大伯母听后,眼泪汪汪地说道:“秀莹呀,你大伯走早了,留我在这世上一个人受苦。早知道当初……”
这种丧气的话,还是一年以前大伯去世入土后的那几日,秀莹曾在在伯母的口中听过的。而今再听到这类话,秀莹劝说道:“大伯母何苦说这等丧气的话。大伯都走一年了,你也是时候应该放下了。”
大伯母听秀莹说起这话,哭得更厉害了,竟完全不顾形象地在街边大路旁哭了起来了。吟霜与顺贞两姐妹,立马递上手绢,说道:“奶奶,不要哭。”
大伯母哪里听,秀莹只得拿了手绢替大伯母擦了泪水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伯母将话含在口里,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大伯如何狠心弃她去了。还好这时候是晚上,路边的行人并不多,若是在白日里,准有一大群看热闹的围上来,胡乱猜测一番。
好在这时候春香来了,她将三叔送回家,又将文英也送回了家,不放心大伯母,所以她又跟了过来。秀莹见从大伯母那里问不出什么所以然,立即问春香:“你今天将我拉来,是看什么把戏呢,跟打哑谜似的。”
春香这才说起今日发生的一切。
早上旭升回来了,然后带着玉芬在集市上办年货去了。家里面留下两个孩子,以及做客的易升。过午饭时间,旭升与玉芬夫妇两将采办的一大堆年货搬回了家。
家里面三个孩子将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易升则在客房里自娱自乐,而大伯母却不见了身影。玉芬见此心下已经是很生气了,立即将吟霜与顺贞两姐妹叫来一通好骂。骂完了后又问家里的两个大人哪儿去了,两姐妹如实说了,说易升伯伯在客房,奶奶被人叫去打麻将去了。
玉芬更气了,还跟旭升在家里吵了起来。易升听到吵声后倒是出来劝了架,然而玉芬并没将他放在眼里,一边继续骂旭升,一面做着午饭,这时候易升才灰溜溜地跑去叫大伯母回来。
只是大伯母自从跟了玉芬来镇上生活,一年里也碰不着几次麻将桌,好不容易到了年尾,有姐妹拉着打几圈,还没过上瘾,就被叫走的确不舍得。再加上今日她手气十分的好,上午到下午,几乎没几圈是输的,赢了钱就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晃一个下午又过去了,直到天快下午快到饭点儿的时候,春香来请了,她方才从麻将桌上抽身。而那个时候旭升与玉芬已经吵了一个下午了,三叔一人在家中劝住了,但是家里的气氛却是冷到了冰点。
饭菜玉芬也没有做,大伯母显然知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灰溜溜地去准备晚饭。而春香交待易升将家里情况稳住,便到集市去找到了秀莹。
之后的事,秀莹也都一目了然了。然而那时候春香也不好当着事发现场的所有人,将这系列事给说出来,她开不了口,也说不明白这当中谁是谁非。
大伯母也只听着春香的说词,这时的哭声倒小了不少,她说道:“春香你这话有失偏颇,我哪里是从早上打麻将打到下午的?”
她有些激动,道:“我早上起床做了早饭一家老少吃完了,还将家里的东西收好,又把一家子的衣服也都洗完了,中午的饭菜我也备好了,想着你哥哥今日算是回来了,他们采办东西回来自己随便弄一弄就可以吃饭了。我是快接近午时,不见他们回来,这才出门遇上牌搭子,也就在桌上摸了几圈,你就来叫我了,你一叫我我也就收了手,跟你回来了。春香,你可是我从小把屎把尿地带大的,你说话可要摸着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