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如含霜雪的眼神一刮,萧峪最后几个字便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
“对了,七哥,你说,这次来刺杀皇上的人,是不是那个人派的?没想到啊,他一直容不下我们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父皇都敢杀!”萧峪适时地换了个话题讲。
“我与那刺客交过手,几乎可以断定是那人的手下。如今,他倒是越来越野心昭昭了。不过,如果他一直安分着,我也抓不住把柄,让他一击即垮。”萧玦神色肃然说。
“哦七哥可是有对策了?”
“你且附耳过来。”
萧峪走出萧玦的帐篷时,恰巧看到帐篷外,犹豫不前,似乎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的苏娴妤。
苏娴妤也看到了他,立马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的人叫住:“嫂子,这么巧,你也来看七哥呀。”
苏娴妤又转回身,肢体语气俱是僵硬地对萧峪行了个礼:“臣女参见九王爷。”
“哎呀,都一家人,何必多礼。七哥就在里面,你进去吧。”萧峪大大咧咧道。
“我不是……”苏娴妤正想向他解释清楚自己不是他的什么嫂子,就被萧峪推着,大脑一片空白地进了帐篷里。
萧玦一看到她,好看的眉眼间便浮上了喜色:“苏丫头,原来你心里还是记得我的。”
“少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你上次救了我,又恰巧路过,才来看看。”苏娴妤当即否认道。
“路过吗?可是我怎么记得你住的帐篷,和我这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而且隔了好一段距离。”萧玦嘴角勾起促狭的笑意。
闻言,苏娴妤脸色由红转黑,决绝道:“既然你身体已无大碍了,那我便走了。”
萧玦突然摸着胸口,呼吸急促道:“我觉得伤口这,好像又裂开了,有些生生地发疼。”
苏娴妤起初是不信的,可抬步间,她看着萧玦真的渐渐发白的脸色,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萧玦床边,放柔了语气问:“哪疼我帮你看看。”
“你靠近些,不然看不清楚。”萧玦喑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蛊惑。
就当送佛送到西吧,苏娴妤耐着性子,又离萧玦近了几步。才靠近,萧玦长臂却往她腰上一环,身体随着惯性坐在了他的床榻上。
“放手。”苏娴妤愤愤道,她就不该相信这男人的鬼话。可是在他手牵制着她,她自己无法挣脱开来。
“不放。”萧玦语气颇有些得意意味地说,又补充道:“你再挣扎我伤口就真的裂开了。”
苏娴妤这才停下了动作,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哀怨地盯着面前的某人。
萧玦笑意更浓:“你瞪我干嘛,我没骗你,刚刚确实是有些疼的,不过你一坐下,我便不疼了。”
“无赖。”
“多谢姑娘夸奖。来都来了,就好好坐一坐再走也不迟。”萧玦说完,看了眼苏娴妤发间的银簪,欣慰道:“我很开心,你一直随身戴着它。”
苏娴妤脸色不经意间一红,以为他又曲解了什么,连忙撇清道:“我不是因为你才戴着的,只是因为它确实可以防身,而且可以便于携带。”
“我知道。”萧玦此刻的语气温柔地仿佛被风吹着的一池春水:“不管怎样,我都很开心,谢谢你,那日用簪子救了我父皇。”
“保护皇上,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纵使上过无数次沙场,身经百战,那天我却是真的害怕了。看到你处于危险之中,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地无力。只要稍微慢一秒,你便会遭遇不测,这是我永远也不敢去面对的结果。”
“所以苏丫头,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多长心眼,保护好自己,好吗?”
萧玦收起了一惯漫不经心的语气,格外认真地对着苏娴妤说。
在他炙热的目光下,苏娴妤不知怎的,心就错了一个节拍,良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还有,谢谢你,上次保护我。”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萧玦倏然又恢复到玩世不恭的模样,开始装聋作哑。
苏娴妤理也不理他,利落地转身走人。
皇上的帐篷,经过这次意外,外面都被层层重兵把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可靠近,萧陵神色有些复杂地走进了帐篷里。
“儿臣参见父皇。”萧陵行礼道。
皇上瞧见他,话音有遮掩不住的期待:“陵儿来了,朕交代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这……”萧陵明明有些话想说,却像是顾忌着什么,不敢开口。
“你在害怕什么,把你知道的情况如实说出来,朕倒想知道,是谁胆大包天到谋反弑君!”
“臣……”萧陵似乎是经历了好一番心理斗争,才开了口:“臣在拷问活捉到的一个刺客余孽时,从他的身上搜刮到了一个军令牌,好像……好像是出自七弟的军队。”
“这不可能,你把军令牌递上来,让朕好好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