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安连连摇头:“这、这未免太过恶毒了些……”
幢幡后的女子哑声哭道:“安郎,还望怜惜我们母子!”
魏如安又迟疑了。
婆子咬了咬牙,道:“郎君,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魏如安闭上眼,沉痛地点了点头,“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秦莞心下冷笑连连,她当真是瞎了眼,不曾看清他竟是这么个虚伪怕事、耳根子软的玩意儿!
“魏如安呀魏如安,你若早已心有所属,大大方方禀明父母退亲便可,我秦莞再不济也不会吊死在你这棵朽木之上,何苦来这一出?”
“日月昭昭,佛堂之上,谋害勋贵嫡女,你们也敢!”秦莞气息渐弱,依旧死命撑着,不肯输了阵势。
她看向幢幡之后,冷冷道:“她是谁?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魏如安没由来地有些慌,下意识地开口:“她……”
“郎君休要犯糊涂!”婆子急急地打断他。
幢幡无风自动,似是有人情急之下扯动。
魏如安闭上嘴,不肯再说。
秦莞中了毒,又和婆子一翻推打,此时已撑到了极限。她却不肯认命,狠狠地咬破舌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朝魏如安扑去。
魏如安一个不察,真让她扑着了。
秦莞双手被缚,身无寸铁,只能用头重重地磕在魏如安脑袋上,直把他撞得惨叫连连。
——反正她是活不成了,撞死一个算一个,乱葬岗里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被狗啃!
婆子惊呼一声,扑上来把她掀翻在地。
秦莞暗笑一声来得好,逮住一块肉就狠狠地咬了下去,腥臭的血喷了满嘴。
婆子一声怒喝,捡起固门的青砖发狠地拍在她头上。
秦莞倒在地上,卸去最后一丝气力。
幢幡后那人仿佛刚刚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急急奔出。
秦莞视线模糊,只看到石榴红的罗裙肆意翻飞,露出底下精美的绣鞋,鞋头的东陵玉珠急急抖动,闪过道道莹润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开坑啦!
温馨提示一下下:
1.朝代架空,社会背景、地名、风物大体参考两宋,服饰、称谓混用,还有一丢丢作者菌不要脸的“自创”,宝宝们看故事就好,其他的请不要放在心上。
2.作者菌写的是自己心目中的人物和故事,而不是某些人想像中的,如果有不合心意的地方,还望见谅!
3.欢迎友好地提出宝贵意见,但不要人身攻击,给大家鞠躬啦!
第2章 重生归来
秦莞仿佛做了一个梦。
周围尽是浓浓的白雾,隐隐传来涛涛的水声,“奈何桥”三个字仿佛长了腿,无论她转向哪里都会稳稳地出现在眼前。
就在秦莞想要抬脚上桥的时候,迷雾中突然伸出一双手,温柔,轻软,牵着她的力道那般熟悉。
“母亲……”秦莞喃喃出声。
“莞莞回去。”
“回去罢。”
“……”
“母亲!”
秦莞被那只手轻轻一推,只觉得脚下一空,一阵天旋地转,猛地惊醒过来。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滑落,耳边传来惊喜的声音:“姑娘醒了!”
话音刚落,便有数位丫鬟鱼贯而入,后面跟着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婆子。
有的端着药,有的抱着果脯匣子,有的托着漱口的清茶,有的搭着擦手的布巾,所有人都围到床前,看向秦莞的目光满是惊喜。
“果真醒了?”
“天爷爷,可算醒了!”
“姑娘可还难受?”
秦莞逆着光,看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彩练不是嫁人了么?为何又回来了?
还有喜嬷嬷,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秦莞压下心头的讶异,任由众人围着她喂药、漱口、塞蜜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屋内的摆设。
外面黑着天,屋内燃着风灯,身下是宽大的彩漆围屏床,床侧放着四四方方的透雕花牙椅、竹木楔成的高腰花几……这里是一方居?
秦莞惊诧万分。
她记得很清楚,一方居在她十六岁那年起了火,眼前的一切早已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化为了飞灰。
莫非……是在做梦?
口中残留着蜜饯的清甜,眼前晃动着一张张鲜活的脸,晚风透过窗棂撩得床角的流苏缓缓波动,若真是梦,也太过真实了些。
秦莞垂下眼,状似不经意地问:“我这是……病了么?”
“姑娘这是怕挨骂,故意忘了?”喜嬷嬷板起脸,“谁家姑娘会在笄礼上喝醉酒,还掉进湖里?幸好主君不在,不然非得捶您一顿不可!”
秦莞一愣,“笄礼?嬷嬷是说……我刚及笄?”
喜嬷嬷拿手往她脑门上轻轻一戳,“这回装傻也别想蒙混过去,老奴得好好念叨您两句!”
四个大丫鬟站在床前,纷纷掩唇轻笑。
秦莞只觉得难以置信。
死时的情景犹在眼前,滔天的恨意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怎么都不像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