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就是捧着万金上门,也求不来。
下了廊桥,向东走去,一阵扑鼻香气传来,各种清淡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抹奇妙的香。
闻到后,整个人仿若处于云端,不似在人间。
薄菀菀稍稍打量了一眼,嗯,都叫不上名字,但看那姿态,想必也不是俗品。
她和娘住在陇右的时候,娘也喜欢种东西,陇右却少药材,娘最爱种的就是一些可以药用的植物。
等到可以采摘了,由外祖父亲自炮制,随后在分给邻里。
那些邻里,好多都是曾经和爹一起打仗,后来重伤后回家的叔叔们,他们就算恢复,身体也经常会出毛病,外祖父得空了,就喜欢帮大家看看。
“阿菀,你想什么呢!”薄亦瑶停住了脚步,不高兴的回头看着妹妹。
今日是怎么了,妹妹总是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
第6章 装病
薄菀菀听到责怪,猛然抬起头,黝黑的双眸犹如初生的幼鹿,惶然无措。
果不其然,薄亦瑶和段玉涵一见她这副表情,所有的气都消失个一干二净,不止如此,还赶快上前一步好哄起来。
“是阿姐的不对,阿菀不难过啊。”薄亦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段玉涵也是一脸愧疚,抿着嘴唇,略微担心。
“没事的阿姐,我看到这些花,想到了还在陇右的外祖父。”她低低说道。
猛然提起外祖父,另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知道她说的是李氏的父亲时候,薄亦瑶才明白。
而段玉涵,脸上则露出一抹极为浅淡的不以为然。
这抹表情,清晰的被薄菀菀捕捉到。
她的心中产生一丝不悦,却没表现出来。
“阿妹,你们怎么在这里?”一道男声传来,三人循声望去。
这……
薄菀菀呆在了原地,双目愣愣的看着几人身后那个穿着鸦青色对襟袍服,双手背后的男子。
似是察觉到她的打量,对方也迅速看过来。
这一看不要紧,竟看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深入骨髓的恐惧传来,抽去了她全身的力气。
“哥哥,你们怎么也来了此处?”段玉涵略微扫了几人一眼,径直反问。
“呵呵,这不是大表哥想看看祖父的素冠荷鼎,错过这个时节,可是要等一年。”段成志咧开嘴角,并不把妹妹的嗔怒当回事。
话落,眼角瞅见站在两人身后的薄菀菀,眼眸露出一抹亮色。
“哦?这是阿菀吧?”说完看着薄亦瑶,等待确认。
谁知薄亦瑶一把搂过薄菀菀,“表哥,阿菀胆子小,你可不要吓住她。”
猛然被搂住,她几乎不作他想的想要反抗,但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顺势靠在了薄亦瑶怀里,不做动弹。
“呵呵,阿菀果真这样胆小啊。”
和段家其他人不一样,段成志身上有着生于田野、长于田野的旺盛生命力。
小麦色的肤色,爽朗的笑容,丝毫没有贵公子的习气。
在他身后,是一位仪表颇为不凡的年轻贵公子,只见对方面色俊秀,头戴玉簪花,身穿霜色丝绸圆领缺胯袍,要佩环形龙玉佩。
脚上的鞋履,更是隐隐有金丝织就而成。
通身不似一般男子打扮。
他不是别人,正是段贵妃的独生子,贺兰宿。
至于他的身后,则是一抹几乎叫人忽略而去的身影。
鸦青色的袍服丝毫不起眼,眉眼微微低垂,叫人看不清神色,只有腰迹的一枚婴儿手掌大小的麒麟玉佩,才让人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好了,让开,我们要走了。”段玉涵似是不喜欢和哥哥说话,带着妹妹们就要离开。
三位男子也没有阻挡,就这么让开了小径。
贺兰宿的目光,在段玉涵的背后,停了好一阵才挪开,刚一挪开,便歪着脑袋问道,“阿琛,薄家小表妹似乎好像很怕你啊?”
段成志一听,颇为惊讶的看了一眼贺兰琛。
他略微抬起头,看了看两人,才说,“阿兄一定看错了,我们素未谋面,何来害怕一说。”
贺兰宿听后,点点头,似乎被解惑,段成志眼神却有点玩味的看了两人一眼。
薄菀菀等到走远了,才抬起头,佯装不懂,出声问道,“阿姐,刚才那人是谁?”
薄亦瑶停下,拿出巾帕给妹妹擦了擦额角的汗,才出声说道,“那人不是别人,是大皇子和三皇子殿下,阿菀不怕,他们都不吓人。”
她赶忙摇头,“我没有怕。”
急于否认的模样,让她们两人都露出了笑容,以为她是忙于遮掩。
说来也能理解,阿菀从下生活在陇右,长安对于她而言,是个庞大而陌生的城池。
她们和她一样,都是外来者,现在却成为了这座城池的主人之一。
彷徨,无措,她们也有,但最终,这些情绪,终将会被压在心底。
“好了,去莲池吧,阿菀想要泛舟吗?”段玉涵问道。
薄菀菀僵着脖子,没有过多犹豫,点了点头。
三人一直在花园待到下午夕阳落下,才渐渐回到院落,段太师也差人来报,说贵客已离府,准备一起用晚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