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语正要从口袋里摸出还剩的黄桃果冻来吃,闻言,再次侧过身看向顾时言。
少女瓷白的脸上一片茫然,她身体朝他靠近了一点:“你也是什么?”
顾时言垂眸与她对视。
少女睫毛浓密而卷曲,眼眸清澈明亮,上面隐隐约约倒映着他的影子。
顾时言心跳没来由地就漏跳了一个节拍,他胸腔微微震动,声线低沉微哑:“我对你的……喜欢也很真实。”
他不笑的时候,精致的眉眼略显锋锐,再加上他的五官和轮廓的线条削瘦坚毅,整个人便显得严肃而正经。
季星语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思考了几秒,她狐疑地看着他:“顾时言,你是不是还想骗走我口袋里的黄桃果冻?”
顿了顿,她眨了眨眼睛:“就算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爱得天崩地裂,爱得海枯石烂,我也不会把它让给你的。”
少女杏眸里昭然刻着“就你这个熊样还想来骗我的果冻你再修炼个几百年吧”之类的情绪。
顾时言定定地看着她,唇角不受控制地弯了弯,他没再说话。
想要改变他们之间这十二年来形成的这种默契,似乎有那么一点困难。
-
季星语发现,自从她绝情地戳破了狗儿子想从她这里骗走果冻的歪心思,他就变得不太正常了。
狗儿子一反常态,上课不再趴着睡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讲台上的许彦似乎也很震惊,每隔十分钟就要朝他们这里看一眼。
“……”
季星语心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黄桃果冻让给他。
德语课结束,季星语和顾时言在女生宿舍楼下分开,一个人回到宿舍。
宿舍里只有阮甜一个人,小姑娘的烧已经完全退了,正坐在书桌前边吃冰糖葫芦,边改着活动策划书。
看到季星语,阮甜弯了弯眼睛,讨好地笑着:“小星语,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季星语平静地看着她。
阮甜伸出一只手抓住季星语的衣袖,来来回回地晃着:“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明天是我生日,所以我约了陆学长晚上一起看电影。但他一开始不答应,我说我还喊了其他人,他才点头同意的。小星语,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天大地大寿星最大,你明天就应该听我的。”
顿了顿,她补充道:“对了对了,陆学长说他的舍友死缠着他要来,是你的竹……顾学长吗?”
季星语看了阮甜一眼:“不知道,我问问他。”
“嗯嗯,如果不是顾学长,你把他也叫上嘛,正好你俩可以一起嘛。”
“……嗯,好。”
季星语打开微信,一眼就看到了置顶的聊天栏哥哥两个字。
她指尖顿了一下,切换到主页,又登了企鹅,这才发现她给顾时言的所有备注都被换成了哥哥。
“……”
季星语认真地想了想,顾时言好像对她酒醉之后认怂喊他哥哥这件事情没什么反应,是她自己想起来后反应过激,觉得没眼看,另一个当事人压根没有当一回事儿。
她有点嫌弃自己,也懒得换备注了,径直给顾时言发了微信。
季星语:【你明天晚上去看电影吗?】
顾时言:【去。】
季星语一只手从包里抽出德语书翻开来看,一只手敲着字,没敲完,对方就发了一个语音通话过来。
她划开接听:“喂?”
那端安静了一瞬,带着点磁性的嗓音才响起来:“就我和你两个人吗?”
季星语反应过来阮甜口中的陆之川舍友不是顾时言了,她舔了舔唇瓣,“还有我舍友和……你舍友。”
她说完,电话那端的顾时言沉默了半晌,才懒洋洋地说道:“别和他们一起了,就我们俩吧。你想看什么?”
“……”
季星语垂着眼睫,她将手上的书合上,软声道:“你别闹了。我先答应舍友的。你来吗?”
顾时言轻笑了一声:“来可以。你答应我一件事。”
季星语本来想说“你爱来不来”,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因为她想到晚上德语课之前,她没把果冻让给他,这家伙就变得闷闷不乐了。
跟个三岁小朋友似的,得好好哄着。
她弯了弯唇,“好。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我就答应你。你说吧,什么事?”
顾时言缓缓开口:“每天早上起床前给我打个电话。”
季星语:“???”
她高三的时候,他让她一个星期至少给他打两次电话,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当时他们一个在A市,一个在H市,两地隔得很远。
现在他们明明就在一个地方,相隔不过几百米,要是想见面天天都可以见,没事打电话好玩吗?
顾时言将声音压得很低,音调有些柔软:“嗯?季……甜甜同学?”
季星语:“……”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小名从顾时言嘴里喊出来就变得特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