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混账东西抓的?下手也太狠了!”
赵姑姑却是一脸从容, “抓一还三, 不亏不亏。”
云栖依旧是火冒三丈,恨恨道:“三倍奉还,便宜他了!”
王醒也愤愤道:“至少也该十倍奉还。”
两人相视一下,异口同声地叹道:“还是亏!”
赵姑姑忍笑,不许两人再说这个,说是扫兴。
赵姑姑不让说,云栖便不说了,转而问道:“姑姑,有德也受伤了吧,伤得重吗?”
赵姑姑如实说:“手臂被抓破了几道,再就是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好在崴的不算重。”
“崴着脚了呀……那待会儿我去看看他。”云栖说。
赵姑姑点头,“回头我陪你一道去。”
……
见内廷第一大总管王醒,竟然亲自送一个宫女来疗伤,太医们不敢怠慢,连忙殷勤且细致的为云栖看诊并处理伤口。
这厢,太医正小心地给云栖嘴唇上那道口子上药,冲着门口方向坐的云栖,忽然看见阿阮往屋里探头探脑。
云栖这会儿不方便说话,于是连忙扯了扯身旁赵姑姑的衣袖,又指了指门口。
赵姑姑见阿阮在门外徘徊,连忙走过去把人接了进来。
见云栖衣裳的前襟沾满血污,阿阮只当云栖受了很重的伤,当场就哭了,“云…云栖,你这是怎么了?”
赵姑姑赶紧拍拍阿阮的肩膀安抚说:“别怕,云栖的伤没什么大碍。”
“可……可云栖流了好多血。”
刚擦完药的云栖缓缓吐了口气,望着阿阮含糊道:“只是破了个小口子而已,真的不要紧,不信你问太医。”
给云栖上药的是太医院年纪最大,也是最德高望重的徐太医,徐太医先习惯性地摸了一把自己的白胡子,才郑重道:“终究是失了血,老夫为姑娘开服生血补血的方子,好好调理调理。”
云栖其实还挺怵喝药的,不禁问徐太医,“这药一定得喝?”
徐太医冲云栖温和一笑,“姑娘别怕,这药不苦,是甜的。”
甜的呀,那她喝。
云栖也连忙报以一笑,“多谢太医。”
徐太医和气摆手,“不谢不谢。”
见云栖能说能笑,应该是真没什么大碍,阿阮才略微松了口气,将眼角的泪抹干。
她把怀里捧着的一叠衣物,往云栖跟前递了递,“玉珀姐姐刚刚派人传话给我,说你的衣裳脏了,叫我赶紧准备一身干爽厚实的衣裳给你送来。云栖,你快去把身上这套换下来吧,血淋淋的,看着可吓人。”
云栖立马应下,心道:玉珀姐姐真体贴。
“醒公公,那我去换衣裳了。”云栖起身与王醒说。
王醒微微点头,“天冷,多穿些,仔细着凉。”
“好。”云栖乖巧答应。
另一边,赵姑姑急着说:“走,我陪你一道换衣裳去。”
“只是换身衣裳而已,何须这般兴师动众。”云栖笑着说,“姑姑不必特意陪我,还是留下陪醒公公吧。”
“就让你姑姑陪着你吧,这边的事儿我都已经安排妥当,这就要回去向陛下复命了。”王醒与云栖说,“稍后我还要去趟暴室,刚刚听人来报,说暴室那边已经乱套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留醒公公了,雪天路滑,您慢走。”云栖恭谨又不失亲热的对王醒说。
“听见没,雪天路滑,叫你慢些走。”赵姑姑接着云栖的话茬与王醒说,貌似漫不经心,实则相当关心。
王醒望着两人温然一笑,并不客气,而是很自然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抬手,轻轻摸了一下云栖的头,嘱咐了一句“好好养伤”才转身离去。
待王醒走远以后,阿阮不禁小心翼翼地问云栖,“刚才那个人是?”
“是王醒王总管。”
尽管阿阮已经从云栖对那个人的称呼,以及那个人的气度与言谈中猜到,那位“醒公公”就是当今的内廷第一大总管王醒,可在得到云栖的亲口证实以后,阿阮心里还是相当震动。
那可是内廷第一大总管呀,寻常宫人别说与王总管搭话,想见上一面,一睹真容都难。
可云栖与王总管似乎很是相熟的样子。
不是似乎,是真的相熟。
她看得真真的,方才王总管走的时候,十分亲昵地摸了摸云栖头。
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阿阮为人爽直,直接问道:“云栖,你与王总管很熟?”
云栖如实答:“醒公公与赵姑姑是同乡,也是旧识,我是因赵姑姑才与醒公公相识的。”
阿阮恍然,实在是佩服赵姑姑。
赵姑姑有像王总管这样厉害的朋友,竟然从不声张。
若换做旁人,还不定要借王总管的威势如何张狂呢。
有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深藏不露。
赵姑姑和云栖两个都是深藏不露啊。
……
云栖和阿阮一路随赵姑姑去了缀霞居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