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抬手抚上楚恬脸庞的冲动。
而另一边,楚恬望着云栖之前哭得红红的双眼,心底一片柔软,真想低头去亲一亲。
亲是不能亲下去的。
云儿可是他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他怎么舍得唐突了云儿。
不过,方才他情不自禁地将云儿抱入怀中时,云儿显然并不抗拒与他亲近……楚恬心口一片滚烫,好想再抱一抱他的云儿呀。
“既然脉已经请完了,张太医就赶紧回去与家中二老团聚吧。”楚恬对张北游说,“你别骑马,坐我的马车回去。”
“不急不急,微臣还不急着走。”张北游笑呵呵地说。
楚恬闻言,遥手一指,“刚才是谁站在那里,说急着要回府与爹娘团聚的?”
得此一问,张北游十分理直气壮的回道:“人心善变,反复无常,微臣就是突然不急着回去,想留下与云栖姑娘说两句话。”
云栖意外,张太医有话要对她讲?张太医要对她讲什么?
云栖忍不住一脸好奇地望向张北游。
张北游不含糊,立马与云栖说:“关于云栖姑娘的身世,路上六殿下已经跟我讲了。”
云栖仰头望向身旁的楚恬,“殿下是何时知道的?”
楚恬如实答:“知道些日子了。”
六殿下竟早就知道她的身世了?
六殿下并不嫌弃她罪臣之女的身份,一点儿也不。
否则此刻,六殿下就不会出现在她身边了。
她好高兴。
见云栖望着他默默不言,楚恬慌忙与云栖道了声,“抱歉。”
云栖浅笑,“殿下为何要说抱歉?”
“为了……”楚恬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声抱歉。
云栖摇头,“无论为什么,殿下永远都不必与我说抱歉。”
就像你不许我对你说谢一般。
见楚恬和云栖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已然忘了他的存在,张北游真心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应该立刻从这里消失才对。
但他真的有很正经的话要对云栖姑娘讲呀。
于是,张北游轻咳一声,对着云栖说:“云栖姑娘有所不知,家父与令尊安大人曾是旧友。
当年安叔父突遭横祸,家父自始至终都认为安叔父是被冤枉的。
家父曾为此四处奔走,欲为安叔父洗脱冤屈。
奈何力有不逮,最终没能帮上安叔父。
安叔父过世后,家父曾多方打听令慈以及您与您兄长的下落,却听说你们三位都已经过世了。
若不是以为三位都已经不在人世,以家父的脾气,就算将整个大夏都翻找一遍,也要将你们找到,接回府中好生照料。”
话说到这儿,张北游叹了声气。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是无用,云栖姑娘,往后我就是你的亲兄长,只要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就是。
云栖姑娘不知,你与你兄长的百岁和周岁宴,我都有去过。
我不只见过小时候的你,还曾抱过你呢。”
“真的?”楚恬眉梢微挑,特别羡慕嫉妒的问。
“那还能有假?”张北游笑答,“你那么小的时候,我也抱过你,几乎天天都抱。”
被张北游这么一说,楚恬瞬间就没了脾气,但心里依然很羡慕张北游,竟然那么早就见过云栖,认识云栖了。
他真想与云儿一出生便认识。
张北游瞧着楚恬那副拈酸吃醋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便忍住没说,若非当年年纪相差悬殊,不大合适,他家老爷子和安大人早就给他和云栖姑娘定亲了。
“殿下。”张北游抿了抿唇,与楚恬郑重道,“云栖姑娘是我妹妹,您日后可要好好待她,不许欺负她。”
“我一定会好好待她。”楚恬应道,对张北游还有些像对大舅哥一般的客气。
张北游爽朗一笑,与云栖说:“妹妹,哥走了,明儿再来瞧你,哥还有不少话要跟你说呢。”
突然多了个哥哥,云栖是又懵又惊喜。
“张太医慢走。”
“是兄长慢走。”张北游纠正道。
突然叫她改口称呼张太医为兄长,云栖有些不好意思。
酝酿了半天,才轻轻唤了一声,“兄长。”
张北游不知旁人怎么想,他自己作为家中独子,是做梦都想要个娇娇软软的妹妹,成日追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粘着他。
妹妹小的时候,他就陪着妹妹放风筝,荡秋千,扮家家酒。
妹妹大了以后,也不与他生分,依然小鸟儿一般叽叽喳喳的追在他身边,哥哥这哥哥那的。
虽然有些迟,但这个梦终归是实现了。
他有妹妹了,云栖姑娘就是他的妹妹。
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张北游心中欢喜,本想再与云栖多说几句,可见特别爱吃醋的六殿下脸都快拉到桌子上了,便很识相的站起身来,与云栖说好明日再见,便美滋滋的告辞了。
待张北游走后,楚恬立马与起身相送的云栖说:“云儿,快回来坐下,别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