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辛子洲皱了皱眉,示意齐琦把易根茂的手铐打开,“易根茂,请你近期不要离开本市,以便配合我们的调查。”
“一定一定。”
易根茂连连点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笑嘻嘻地走出审讯室,但是看到自己的助理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他问。
“不是您让我开车来接您的嘛!”小助理推了推眼镜,有点委屈地说,“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您看……”
“走吧!”
易根茂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让助理先走,自己则跟在后面,然后离开了警队办公室。
夏乔好奇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转头朝柯拓看去,发现他也跟自己一样,正用探究地眼神看着易根茂和他的助理。
“很奇怪,对吧?”
“有点。”
两人相视一笑,貌似都已经明白对方的想法了,只是辛子洲和齐琦还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么?”齐琦问。
“你们不觉得易根茂跟他的助理关系很奇怪吗?他好像很怕他助理,气场明显就弱下来了,跟在审讯室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夏乔摸着下巴,分析道。
“不止这些。”柯拓向夏乔投去欣赏的目光,继续说道,“在森林里领头的一般都是族群当中的领导者,当领导者出现的时候,追随者都会自动避让,刚才易根茂的行为就是,他让助理走在自己前面,看上去像是领路,但是实际上是一种本能的避让。”
“有道理,我也发现了,他一出来,见到自己助理的眼神也很有问题,脸都僵了。”辛子洲颇为赞同地点头。
“一个助理穿着打扮加起来十几万,再看易根茂浑身上下也就一两万的行头,啧啧啧,这年头助理比老板有钱。”
齐琦长吁短叹地说。
“呃……”
“这么说,你们觉得这两人都有问题呗?”辛子洲抱胸问。
“重点查查这个助理吧!”柯拓淡淡地瞥了一眼桌上的报告,“易根茂刚才说的,跟我们从古籍馆查到的资料基本相同,但并不完整。反观凶手却对这种禁术十分了解,并且深信不疑。你再看这个易根茂虽然满口的命理玄学、因果报应,但是如果他真的信,就不会做那些坑蒙拐骗的事了。”
辛子洲咬着下唇,点点头,“嗯,确实。”
柯拓拿起桌上的资料,目光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一旁的夏乔,“今天初七了吧?”
“今天初五。”
“根据古籍馆的资料,十五月圆之夜,凶手必须带着前5名被害人的信物和李松杰的血去他推演出来的地点,完成最后的仪式。”柯拓用食指点着上唇,认真地思索着,“那么这个地方会在哪儿呢?”
“古籍馆的专家怎么说?”夏乔问齐琦,齐琦摊了摊手,“没说什么,给了几句诗,‘山南水北,木色青,一丈毛峰十里亭,六龙汇日有时晴’。”
“这……这玩意儿我可不在行啊,你们想办法吧!”辛子洲连忙讨饶,破案他行,字谜可真难为他了。
“等等!”齐琦突然灵光乍现,一本正经地说:“这案子有问题呀!你们看之前我们猜测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但是古籍馆的专家却说,这个仪式一般都是针对一个人。那有谁会把自己长生的机会,跟别人一起分享呢?重点是还不能分享。”
“不能分享,但是可以骗呀!”
夏乔沉吟道,“如果我骗你可以共长生,那你会不会答应替我杀人?又或者你不求长生,只求图财,又或者有所求呢?”
“有可能。”柯拓说。
“……”
齐琦和辛子洲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那什么样的人比较容易被骗,又对凶手深信不疑呢?”
“绝望的人。”
柯拓解释道:“从心理学上来说,现实生活的绝望,会让一个人开始祈求神明的加持,来帮助自己完成梦想的事,比如得了绝症,就渴望痊愈,生意失败,就想东山再起,为了达到这些目的,他们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掌握了这类人的心理,凶手很容易把他们变成自己的作案工具。”
“诶?那女人是谁?”夏乔指着窗外,问。
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只见一个瘦削的女人穿着一条蓝绿色羽绒服,披着头发显得很憔悴,凹陷的眼窝,凸出的颧骨,让她看上去有一点刻薄,额头还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疤痕,在巴掌大小的脸上格外显眼。
“哦,她是陈勇的老婆,好像叫秦佳佳,已经来了好几次了,说想要把陈勇的尸体领回去火化。”齐琦回答。
“案子还没结,这么急就想把死者的尸体领走?”
“听她说要带着孩子离开华阳市回娘家,不想再继续留在这个伤心地了,所以想把陈勇的后事给办了。”
齐琦同情地看着那个女人,“唉……孤儿寡母,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