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意解答道:“那是猪软骨,我把它切得很细,炸过之后插到鱼肉中,模仿鱼骨的状态。本应剔净鱼骨的鱼肉中,突然出现类似鱼骨的硬物,这便是这道菜第二道刺激感。”
唐语: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正想着,一片鱼肉戳到唐语嘴边。
“小语,要尝尝吗?”顾园园问。
“不了不了。”
唐语脑袋往后一缩,眼前的鱼肉跟着进了一步。
“晚上我们要到十点下班,小心你饿得没力气。”
唐语又退后一步:“不会,我刚刚有吃过东西。”
“什么时候吃的?”筷子一拐,鱼片进了顾园园的嘴里,她噘着嘴,满脸不满。
唐语简单地打了个腹稿:“就在章主管叫我回来的路上,我吃了几块饼干,我担心工作时间吃东西被章主管抓到,到时候真可能过不了转正就要走人。”
顾园园没多想,反倒宽慰唐语:“别担心,章主管晚上不在的,他就是想坑你多上班,你只要正常时间打卡就没事。没看现在我都没带你做什么吗,今天晚上根本没我们的事。”
说话间,顾园园已经将那盘鱼吃得七七八八,她抱歉地朝钟鸣意一笑,放下筷子,便拉着唐语到其他厨房认人去。
后厨的工作是忙碌的,就算不是吃饭的点,也会有其他的事需要做。
唐语对这份工作很满意,特别是对她的搭档顾园园很满意。顾园园看着傻白甜,她在工作上十分细心,特别是在教唐语的时候。几天手把手交下来,唐语已经基本掌握工作内容。
周日,已是唐语工作的第四天,因为章主管的吩咐,她到现在还没有去拆线。
医院已经打了两个电话让她尽快去复诊拆线,她接完电话,盘算着再等三天吧。周一周二本就是她值晚班的时间,周三可以休息一天,等那天去医院好了。
“谁的电话呀?”顾园园八卦道。
唐语没有隐瞒:“医院的电话,让我去拆线的,我准备周三去。”
“还有好久呢。”关乎身体的事,顾园园觉得还是听医生的好,“不如你现在去吧。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晚上章主管是不会在的,下班前回来打个卡,没事的。”
唐语有些担忧,顾园园直接把她推出厨房:“快去快回,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岚城第一医院离食为天不远,唐语在路口打了辆车,十多分钟就到了医院。
就算是晚上,医院也是拥挤忙碌的,值班室门口挤满了人,没有一个空余的座位。
唐语拆了线换了药,就离饭店下班时间不足半小时了。她拦了辆车,匆匆往回赶。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顾园园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尽管她们有通过聊天软件联系,可逃班总是心虚的。
员工通道虚掩着门,露出的微微灯光在繁华的夜景中并不惹眼。
那扇门被推开,唐语假装自定地走进去。
“站住。”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唐语能确定绝对不是保安的声音。在这个世界唐语见过的人没几个,却一时想不起声音的拥有者是谁。
“说你呢,走哪去。”并着声音,又有脚步声靠近。
唐语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她回头看到那人的脸,恨不得把自己埋了。
逃班几个小时直接被董事长抓住,有谁比她更惨。
这头纱布彭宇皓过眼难忘,除了那个吃了他煮的面的人还能是谁。就算纱布没了,这双灵动的眼睛,他也忘不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本想要呵斥员工上班时间离岗的话变成了一个简单的问句,配上他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生气的意味。
简单的问候让唐语放下戒备:“我在这里上班。”
“怎么还没回去,我看你刚刚是从外面跑回来的。”
要挨批了吗?唐语想着。
她对彭宇皓的印象更多来自上一次在医院的见面,暴躁,脾气差,没有更适合的词了。
唐语没有回答,也没有辩解,上班没几天就擅自离开工作岗位确实是她自己的过错。她更担心因为自己的解释让彭宇皓火山爆发,那时候丢工作也是可能的。如果挨批能解决,她不介意多听两句。
唐语抬眼对上彭宇皓的目光,原来彭宇皓一直在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很犀利,比上次单纯的瞪更令唐语害怕,像是在质问,这种感觉源于唐语的心虚。
只有彭宇皓自己知道,他是因为对面的那双眼睛一时晃了神。
放松的时候目光如水,紧张的时候如同跳动的珠玉,就在刚刚,又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而暗淡下来。
对上唐语的目光彭宇皓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他反应极快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问:“新换的吗?”
问出口之后,他又觉得这句话过于亲密了。
“对。”唐语回答地很小心,她正头痛着如何接话,就听到了顾园园喊她的声音。
“同事叫我,我先走了。”唐语落荒而逃。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顾园园小声抱怨。
唐语说:“医院人很多,等了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