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渺只是点头，没有喊出那两个称呼，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喊过。
老先生笑了：“你妈妈以前也是这么的聪明伶俐，可以说，她是我们裴家最优秀的继承人。”
这是除了爸爸以外，第一次有人跟姜渺提起她的妈妈。姜渺从来亲眼见过她的妈妈，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她还能从爸爸珍藏的影像里看到妈妈的身影，记住妈妈的样子，后来爸爸离开了，姜渺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了，还有爸爸的样子，可能她也要忘记了。
老先生给姜渺讲了很多，她妈妈小时候的事，她静静的听着，似乎能想象出来那些影像。
说多了，老先生的眼睛也跟着红了，他接过老夫人递来的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其实当初我们去找过你的，可是整个实验室都炸没了，除了外围的保安，其他人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实验室？”姜渺眯起眼睛，“什么实验室？你们为什么要去那里找我？”
老先生也发觉出不对劲，他面上严肃起来：“你爸爸一直工作的那间实验室，难道那个时候你不在？”
姜渺低声自语道：“那间实验室炸了？”是有人想掩饰什么吗？
她回到中央星以后，一直没机会到实验室去看看，一来是她没有进入实验室的工作证，去了也是白去，二是她根本没有时间。想不到她从小成长的地方已经没了。
姜渺又想起那天遇难的时候，星舰摇晃不止，爸爸带着她找到逃生舱，却只把她一个人送出去。以前她一直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选择留下。现在她明白了，因为走不了。
“孩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老夫人伸出颤抖的双手，俯身握住姜渺的手。
姜渺生生把眼泪憋回去，说：“爸爸不是死在实验室的，他是死在去看妈妈的星舰上。”
她吸了吸鼻子：“你们应该查过我的资料吧，看到我一直生活在矿二星，你们不好奇吗？”
老先生说：“我以为那是你用来掩饰身份的，毕竟真要造出了你妈妈心愿里的机甲，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危险，没想到是……”
老先生的话戛然而止，他一开始就先入为主了。他没想过姜渺可以活下来，为什么姜琛不能活着，如果姜琛活着的话，她需要一个假身份来掩饰自己吗？当初联邦成立那个实验室，不就是想让姜琛造出超智能的机甲吗？
“实验室是什么时候炸的？”姜渺冷静的声音打断了老先生的思绪。
他说：“是你失踪那年，你母亲忌日的第三天。”
姜渺记得这个日子，往年爸爸请过假之后，都会在这一天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
之后姜渺又问了一些关于实验室爆炸的事情，据说那一次的爆炸影响很大，但是消息很快就被封锁，现在公共信息里一点都查不到了。很显然，有人想掩盖什么。
姜渺站起来，向两人鞠了个躬：“谢谢告诉我这些，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老夫人拉住姜渺的手挽留道：“留下来吃个饭吧，等一下你那些舅舅们就要回来了，你能不能也见一见。还有，还有你要不要看一看你妈妈以前住过的地方，我收着一些你妈妈小时候的影像。”
老夫人的挽留，姜渺拒绝不了。
她带着姜渺去到了姜渺母亲曾经住过的房间，听说房间里的布局从未变过。老夫人讲了很多关于姜渺母亲的事，又给她看了很多影像，却只字未提她爸爸的事情。
小时候，姜渺跟着爸爸生活，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家的亲戚。爸爸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亲戚，妈妈可是有个大家族的，但姜渺也从没见过。她猜测，也许是那些人不喜欢爸爸，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她。
晚饭前，姜渺的三个舅舅回来了，他们一起吃了顿饭，没有交谈过深。
之后他们又邀请姜渺住一晚，姜渺执意要离开，裴家也只好放人。
小舅舅说要送姜渺一程，到了飞行器停泊的庭院，他赶开了二管家，坐进驾驶室里。
“是不是很疑惑我们为什么能突然找到你。”
“星网？”姜渺猜测到。
“是你做的那台机甲。”小舅舅略带自豪地看了看了姜渺一眼，“你造的那台机甲，一直是你母亲的心愿，你替她完成了。”
机甲？
姜渺想起小智曾在试炼中多次暴露过。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会传到裴家人耳朵了，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可这不是她的功劳。
姜渺说：“我爸爸曾经就造出来过。”
小舅舅听到姜渺说起她爸爸，脸上的表情略微紧绷：“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不想提起你爸爸。”
“不想问。”如果他们想说，迟早会告诉她的。
一路无言，飞行器快到九巷区的时候，小舅舅憋不住了：“你妈妈旅行的时候遇到了你爸爸，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见面没多久就情投意合。如果他们只想单纯地在一起，我们没有一点意见。可是他们在一起没多久之后，你妈妈就偷走了家中的传家之宝，然后消失不见。我们找了很久，几乎把整个联邦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们。后来他们自己出现了，那时候他们说，东西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