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山神殿内。
“我真的就是随口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灵验。”风橪坐在楼泽面前,一脸委屈,眼里没有半丝愧疚的意味,“再说了,你摔倒对我也没有不好的地方,我为什么要替你想办法。”
她这话,分明就是在噎楼泽前些天对她说的那一句。
“你找死!”繁月第一时间拔剑,剑身一挥,寒气入骨。
“繁月你退下。”楼泽闭着双眼躺在床上,面露无奈之色,轻声吩咐繁月离开。
“是。”她恶狠狠的瞪了风橪一眼离开,走路带风。
“你说你不知道?”楼泽悠然的说道,双臂枕在头下,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
“是。”风橪肯定的答,待繁月离开后,紧绷的脸色终于松弛下来。
“你忌惮繁月,却不怕我。”
楼泽的话冷冰冰的,听不出情绪起伏。
风橪浑身一个激灵,垂下眼皮,不管心里腹诽了些什么,连忙阿谀奉承道:“神都不是大公无私的嘛,我就算再出言不逊您也不会惩罚我的,不是吗。”
“谁告诉你,我大公无私的。”楼泽慢慢睁开双眼,压了压声音,“也并非所有的神都是生来就是神。”
风橪偷偷瞅了瞅楼泽,转念想道。
难道他一开始是人?
片刻过去,她漫不经心的问:“您不是吗?”
楼泽没有回她的话。
“在我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之前,你需要留在我身边。”
“寸步不离?”风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幽幽叹了口气。
“不然你就再说一句话试试。”
风橪一个愣神,不知何时,楼泽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她疑惑之绪攀上眉梢,尴尬着回应:“说,说什么?”
“收回让我走三步摔一步那句话。”
“……”您老记得还真清楚啊。
风橪困郁的抿了下唇,抬眸看向楼泽,有些夸张的大声说道:“我收回之前让山神走三步摔一步那句话。”
“……”
“……”
“没了?”楼泽眉一扬,乜她一眼,视线疏淡。
“就,没了。”风橪顿时一脸黑线,抬手抖了抖了衣摆,瞳眸望向楼泽,视线明晃晃的,“您的事我也帮完了,现下我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李亭玉的事?”
风橪一下子顿足,甩了楼泽一个“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想了想措辞,眼神一凝:“别想拦着我,说什么我也要去。”
“嗯——”楼泽浅睨了她一眼,偏开目光,“那让繁月陪你去。”
“繁月不是保护您的吗?”她问。
“只是随从罢了。”
风橪杵在他身前,眉眼弯弯:“可是我此行可能会遇到冥界的生灵,繁月不是仙吗?让她沾染这些污浊之气也可以吗?这是不是不太好?”
楼泽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挥袖的瞬间回到床上躺好,神情悠哉:“谁告诉你——繁月是仙了。”
“她不是吗?”风橪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迫切的追问道:“繁月不是仙吗,那她是什么,不会是,游魂吧。”
联想到繁月身上不知名的幽光,风橪只觉背脊阴凉。
楼泽闭阖上清朗的双眸,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她是剑灵。”
风橪站在李家庄的门口,思虑着要用什么理由回到这里。
她蹙眉拄脸,不巧的是,耳边注入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娇柔女声,语气谄媚。
“这不是除妖师风橪吗,久仰大名。”
风橪寻声看去,在看见声音的主人时,视线莫名一顿。
张月莞。
那个抢在李亭玉之前死而复生的第一例受害者。
第6章 剜心贼(五)
“张小姐,你好。”风橪的兴致写在脸上,她礼貌的冲对面的人点了点头,不留痕迹的审视着面前的张月莞。
“你也是来看李家小姐的?”张月莞惟妙惟肖道,举手投足间一副千金知书达理的模样,笑容可掬。
“我竟不知,两位是朋友?”风橪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唇边笑容意味不明。
“啊。”张月莞迟疑了片刻,嘴唇翕动,优雅从容,“是啊,我们最近成为了朋友。”
“哦,原来如此。”风橪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心里却对张月莞的说法不可苟同。
她们绝不可能是朋友。
张家和李家世代为敌,两个家族争权夺利上百年,怎会猝然磨平隔阂。
张月莞本想三言两语打发风橪后再离去,没想到对面的人却没有半丝要离开的意思。
风橪察觉到张月莞的视线,体贴的动了动唇,闷闷的回了句:“我不放心李家小姐,所以特意过来给她把脉一番。”
“想不到除妖师也精通医术。”张月莞的语气酸溜溜的,口吻还谦和。
“略知一二,毕竟这一行保不准经常会受伤,所以学了些治愈之术。”风橪目光笔直,声音温浅,嘴角磨平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