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沈清清觉得有些冷，扯过被子翻身沉睡过去。
依稀之间听到一声叹息，似笑似无奈。
次日。
“姨夫人，姨夫人？”
沈清清是被人喊醒的，睁眼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像被车子来回碾压过一般，“嘶，头好痛。”
“姨夫人，这是醒酒汤。”
沈清清抬头，这才看清来人，是阿环，她问道：“公子呢？”
阿环扶着沈清清坐起，说：“公子去云水街的铺子了。”
嗯？沈清清端起汤碗一顿，疑惑林士筠怎么突然去了铺子，还是在今日？
“那公子又留下什么话吗？”
阿环笑道：“公子只说了让我好好服侍姨夫人。”
沈清清不免勾起嘴角，她喝下醒酒汤，对阿环说：“换好衣裳，去给祖母夫人请安。”
她身上还穿着繁杂华丽的喜服，阿环光是帮她脱衣都弄了半天。等到洗漱更衣好，都已经到了辰时末。
沈清清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林江氏恰巧在。
“素琬给祖母，娘亲请安。”
“起来吧。”祖母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沈清清走到祖母身前，被塞了一个红喜袋，她连忙道谢。
一旁的林江氏也是一脸笑意，不管如何，这也是一门喜事，她唤道：“素琬呐，士筠和你都是好孩子，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这是给你的。”
“谢过娘亲。”又被塞了一个红喜袋。
林江氏继续说道：“等到柳家姑娘嫁进来，那你们便可以在外立府，你平日里也可以多学着管家，总是有用的。”
沈清清一愣，余光看见祖母脸色微变，她怕婆媳二人起冲突，立刻回道：“娘亲的话，素琬谨记于心。”
……
从祖母的院子里出来，沈清清便带着阿环赶回殊清苑，她吩咐道：“替我将头上的珠钗都卸了。”
“姨夫人这是？”阿环不解。
沈清清从柜子里拿出熟悉的男装，说：“去云水街的书铺。”
城西最繁华的街道便是云水街，而林家书坊正是在街道上最繁华的地段上。
沈清清带着把折扇，还未走进铺子就听到里头的伙计提到了自己。她拿着扇子挡住阿环，示意等等再进去，然后侧身在门外，耳朵贴了上去。
“你说，公子才貌双全，本和那商家女是一对，现在纳了府里的丫头，这落差得有多大啊。”伙计甲感叹道。
“你说公子怎么会愿意先纳个妾啊？”伙计乙满满疑惑。
“你不懂，这叫情伤！公子伤心欲绝，到了娶妻的年纪，妻子却没了，宁愿空着也不想让人占着。”伙计甲继续道。
“原来公子这么深情？”伙计乙惊道，“我看公子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还以为他什么也不在乎呢。”
“你还是不懂，这样的人才是最深情的，这凡心不动则已，一动情深啊。”伙计甲继续感叹。
……
沈清清有些忍俊不禁，真不愧是书坊的伙计，怕是话本子看多了。她摇摇头，正待走进去打断他们的对话，却听到里头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吩咐你们的事做好了？”
是林士筠。
伙计甲赶紧开口：“我们正要，正要做呢。”
另一个人连忙附和。
沈清清从门侧走出，抬腿走了进去，“公子。”
林士筠一改往日淡色的衣衫，着了件茶色锦袍，袖口处纹着几朵朱砂梅，他眼里带着惊讶，望着门口的沈清清道：“素琬，你怎么来了？”
沈清清看向账台边的那两个伙计轻轻一笑，“我不是说了吗，我也要来学习啊。”
那两个小伙计听到“素琬”二字，又看见沈清清的目光.射.过来，抱着一摞书双双往后退了一步，“姨，姨夫人好。”
“你们好。”沈清清走到林士筠身边，“你们平时都喜欢看什么话本子啊？”
两个小伙计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咽下一口水，道：“都是铺子里的本子，什么《深情公子俏佳人》，《云厢记》之类的。”
开口说话的正是那个伙计甲。
林士筠听到这些书名，轻咳一声：“这些书我怎么没听过？”
“公子，这都是近来的新书，卖得不太好，所以我就多看了些。”伙计甲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沈清清觉得有趣，问道：“你叫什么？”
伙计甲看了看两边，说：“姨夫人是在问我？”
“不然呢？”沈清清笑道。
“小的叫童才。”童才憨笑着。
林士筠不解为何沈清清会对这人感兴趣，轻咳一声道：“行了，你们去做事吧。”
沈清清见他们离开，立刻问林士筠：“今早怎么不叫起我？”
“你昨夜……醉了，今日怕也是起不来。”林士筠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微红。
沈清清一愣，说话就说话，突然脸红做什么？她正想问他这家铺子的经营状况，突然门外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