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再转头面对舒哲时,脸上的神色就坚硬了起来。
“要是你说话时能搞清楚主宾语,语文考试就不用不及格。”云飞镜瞥了舒哲一眼,“我没惹过陆纵,他自找的。另外身为公共男友,几乎按周出租的你,竟然也有脸说出‘水性杨花’这四个字,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舒哲噎了口气,终于被云飞镜气到彻底变形:“你不用跟我在这里耍嘴皮子,你给我老实回答问题——你究竟对陆纵怎么说的?”
停顿了一下,舒哲沉声发出了威胁:“我顾及风度,不对女生动手……可只要我多说几句话,你在学校里就不会好过。”
他说的是真的。
舒哲甚至不用自己脏了手,只要他发出一点暧昧的暗示,那些暗恋舒哲的女生就会给云飞镜一点颜色看看。
反正她毫无背景,又在全校人人喊打,没人会给她出头,是个谁都能捏一下的柿子。
至于云飞镜为什么对这个套路这么清楚,那当然是因为……
“可以,那你去说吧。反正你的前女友团也不能更恨我了。之前半个月里,她们把一切缺德事都干过了。”
在云飞镜这一个月来所有遭受的欺负中,基本女生中一半的恶意来自于宋娇娇的指使;另一半则来源于舒哲的爱慕者和前女友们。
舒哲的威胁对她来说已经毫无效果:因为善于揣摩舒哲心思的女孩子们,早就已经跟云飞镜开战了。
这里面现在已经没有舒哲的事了。
云飞镜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越过舒哲想走,又被舒哲伸手拦住。
“你等一下!”舒哲的声音终于第一次焦急了起来,“你究竟跟陆纵说了什么?现在他和周海楼翻脸了!”
实际上,这两个人之间何止翻脸,陆纵气势汹汹地和周海楼吵了半天,最后两个人险些打起来。
而他们争执的核心,显然就在云飞镜身上。
周海楼觉得自己没对云飞镜做什么,如果她遇到什么,那也是她自己活该。
陆纵则一口咬定周海楼必须得管住宋娇娇。要不然他现在就把宋娇娇拖来当面对质,看她是不是私底下挨个拜托他们给云飞镜一点颜色看看?
要知道,陆纵言出必行,他要说“拖”,那可真是会一路上拖人过来的。
周海楼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舒哲其实理解他。周海楼一直以为宋娇娇是自己乖巧可爱的妹妹,从来没有别的心思,纯真温柔又有点胆怯,听到陆纵的这种污蔑,他怎么忍得住呢。
不过舒哲心里清楚,宋娇娇确实过来和自己“撒过娇”。
尽管那场撒娇看起来很像小女孩玩闹,但舒哲不会忽视其中的核心意思。
周海楼是个命好的大少爷,他父亲周靖是难得的专情人,一生只爱他那个失踪的母亲。所以周海楼总以为女孩子都是可爱的,是温柔的,是没有坏心思的。
才不是呢。舒哲这样的情场浪子,从来都不低估女人的破坏力。
只不过宋娇娇不高兴了,让小公主不高兴的事,他当然得帮忙解决。
所以他也透露情况给别人,让别人去为难云飞镜。
问题是他不知道宋娇娇同时也求了陆纵!
看看陆纵都干了什么,他公然闯进教室把人给揍了,又高调宣布自己做错了,从今天起谁都不许欺负云飞镜。
陆纵这条疯狗甚至连他自己都咬。他不但承认自己打了云飞镜大错特错,猪狗不如。而且面子都不要了,转过头来就开始找始作俑者宋娇娇的麻烦!
他惹宋娇娇不就是惹周海楼?
另一个朋友严铮青看不惯这种撕扯,直接甩身走了,只留下舒哲一个人在中间拉架,直拉得灰头土脸。
——舒哲不敢不拉。四个人的家世里,他本来就是最差的一个。而且他又是私生子,出身相当不好。如果不是和周海楼做了朋友,他父亲甚至不会正眼看他。
所以实际上,无论是周海楼还是陆纵,这两个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以前舒哲会主动做团体里的润滑剂,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各边儿都能沾到好处。
相应地,要是周海楼和陆纵的关系分崩离析,那他也会相当难做。
他显然解决不了周海楼,也无法强迫陆纵,那就只好过来找云飞镜下手了。
可他威胁云飞镜的最后一枚筹码本来就是虚张声势,之前为了让宋娇娇开心,他已经把这颗棋子用完了。
相对于舒哲心里的气急败坏,云飞镜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她毫不顾忌地笑了一下,直截了当地说:“狗咬狗是好事啊。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特意过来给我送快乐的吗?”
“你……”舒哲差点没给她气死。
他忍了忍,既然云飞镜不吃硬的,他就索性来软的。
“这样吧,云飞镜,咱们两个今天言和,把话说开好不好?”
舒哲放下身段跟云飞镜商量:“我承认,我追女孩子从来没失过手,所以在你这里吃了瘪就不高兴。我不应该欺负你……我本来是想关键时刻挺身救你,好能赢得你的芳心。”
“我发誓,我虽然故意欺负你,和小男生一样幼稚,但我绝对不是因为宋娇娇的指示。只因为你是特殊的那个,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