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没有官方推荐,效果果然不一样啊。
李伟民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他也不是诚心的,只不过他嗓子哑了,为了能让旁人听清楚,他说话就会不如自主的放大声。
这么一来,排队的病人就听到了余秋的真身份,全都挤上来看。
余秋赶紧伸出手往下面压了压,也抬高了嗓音道:“大家伙儿不要着急,一个个慢慢来。”
这么多病人,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完成分诊,这样才能提高看病的效率。
急诊的赶紧处理,普通看诊稍后再说;至于慕名而来想要开刀的重病号,那就先收住入院,后面完善相关检查之后,再制定进一步的诊疗计划。
王大夫他们也赶紧放下行李,捋起袖子就要投入战斗。
李伟民赶紧拦住,哑着嗓子强调:“你们都到后面去,前面分诊余教授带着他的弟子们在做呢。”
余秋赶紧跑过去看。
可不是走廊那边立了一排桌子,病人们排着队一个个走过去。
30多个经过半年学习培训的学生人人表情严肃,都在认真地询问病史,然后给出自己的初步诊断,再分到不同的科室去。
原来为了应付医院四位大夫离开的巨大空缺,余教授这几天都没有去学校上课,而是将医学班开到了医院,直接让自己的徒弟们开始上阵独自面对病人。
已经很好啦,像这么系统学习了足足半年时间的赤脚大夫都不多见,该是时候该叫他们亮亮相了。
余秋走过去,余教授也没有时间同自己的女儿多说几句话,只抬起头来,点点下巴,念了句:“考完啦?”
余秋也点头:“嗯。”
余教授便招呼她:“那就赶紧过来看病吧,大家都等了这么长时间。”
连一句考得怎么样都没问。
排队的病人赶紧摆手:“不慌不慌,让小秋大夫喘口气。”
余秋笑着坐到了桌子后面,摸自己的听诊器:“没事,我在船上就休息过了。”
她还真没撒谎。虽然回来的一路上,大家伙儿都忙着对答案,憧憬考后该如何好好放肆一把,她却在人们热闹的讨论声中沉沉地睡着了。
其实备考跟考试的这几天,她睡得都不错。然而就像动物囤积好脂肪,准备迎接冬眠一样,她也要养精蓄锐,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这么多病人呢,她要一个个的解决问题。
医院里头热热闹闹,被分诊过的病人一个个送到了余秋面前。
她不停地站起来又坐下去,站着是为了给病人做体格检查,坐下去则是在开各种化验单跟处方。
后来还是余教授觉得她这样效率太低,又给她分配了个女学生专门帮忙开化验单以及写处方,好歹缓解了她的压力。
饶是这样,等到面前的病人渐渐稀疏下来,医院大厅里头的钟表也已经走向了零点时分。
余秋嗓子哑了,嘴巴干的不得了,从下了船到现在,她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其他人也差不多,陈敏看向她的眼睛都是直的,大家又累又饿。
余秋有气无力地举了下手:“我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给你们弄点儿夜宵。”
都这个点了,再吵醒大师傅简直不人道。明天一大早,大师傅还要开窗做生意呢。
早市上的客人跟小贩们有时顾不上回家吃饭,都是直接从窗口要碗面条或者馄饨填了肚子也算是打牙祭。
余秋摇摇晃晃走到急诊大厅,又叫眼前的架势吓了一跳。原来看完病的门急诊病人们并没有离开,而是还待在大厅中。
大厅的地面明显被拖过了,灯光下简直能够反射出人影子。
一条条芦苇席子整整齐齐地分列两边,男女各一处,楚河汉界界限分明。
不少看过病的病人跟陪同的家属已经躺在席子上呼呼大睡。
何东胜从食堂里头出来,看余秋正盯着大厅里头的人们发呆,赶紧解释:“他们来不及坐船回去了,在我们红星公社也找不到什么亲友投靠,我看这大半夜的总不能让他们去大街上溜达吧,就跟郝红梅打了商量,让她从仓库里头找出了这批席子。放心,席子我都用热水擦过了。”
考试结束后,他没有跟着余秋一块儿坐船回公社卫生院,而是先回了趟杨树湾。
7月份正是农村最忙的时候,除了在厂里头上班的人之外其他社员都起早贪黑扎在地里头,趁着天好,尽快完成双抢工作。
这一回大忙,何东胜基本上没插手,全都是拜托生产队的副队长,也就是宝珍的父亲帮忙主持工作。
现在他好不容易高考完了,肯定得回队里头跟大家开个碰头会,再张罗一下后头半年要怎么做。
好在大队对各个生产队如何发展特色工副业先前就有过规划,大家聚在一起,也就是简单地宣布几件事情,再举手做表决,很有大事开小会的风格,一点儿都不磨叽。
饶是这样,何东胜还差点儿赶不上晚上9:20从杨树湾出发的最后一班船。
其实宝珍父母私底下都跟他透过话,让他不必今晚急着赶回去。
高考结束了,他们就是在县城里头好好玩一晚上,都不会有任何人说怪话的。
高考呢,多么熬人心神的事情,没瞅见他们家老大老二还有老三,连预考都没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