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斯走进去，见没椅子，就往墙上一靠，双手怀胸看着男人，“考虑得怎么样了，是准备抓我回去立功，还是准备帮我？”
男人比起第一次见面不修边幅的样子好了很多，只不过还是胡子拉渣衣服褶皱。
良久的沉默后，男人看向阿莉斯，“沃马街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是……”
“没错。”阿莉斯打断男人的话，“从你们没有联系开始，就是我了。”
这么一说，男人就明白了，他苦笑了声，“没想到那么早就已经是了……我以为洛娜会像其他实验品一样失败，可没想到她竟然成功了！她成功了……”
明明成功了，可男人却忍不住捂住眼低头哽咽起来。
成功了，也就代表着洛娜不在了……和他相依为命的洛娜再也没有了。
房间里只有男人的哽咽声，阿莉斯偏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在机械城里，打开窗户也不会有阳光照进来，对于这座城市里的居民而言，灯光就是他们的阳光。
飞蛾为什么明知会死还要扑向火光？
因为那是它的向往。
“我帮你……”
阿莉斯回过神来，看向男人。
男人抹了把脸，语气比刚才更坚定，“我想弥补洛娜，所以我帮你。你打算做什么？”
黑暗中，阿莉斯的眼睛却很亮，就像一颗星星从夜空中坠落，势必要弄出一番轰动才肯罢休。
“我要混进赤蛇联邦，你带我进去。”
……
谈完后，阿莉斯离开，原路返回马戏团。
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阿莉斯勾了勾唇，不管跟踪她的到底是哪方的人，既然有胆子跟踪她，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大街上没什么人，阿莉斯本来想原路返回的，现在她反悔了，准备在住宅区这片逛逛。
跟踪她的人也是有耐心，她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已经被发现了，怎么还不动手？
这么想着，阿莉斯不想跟对方兜圈子了，她也好久没有活动了，干脆打一场，是生是死就看今天了！
阿莉斯眼神一冷，顺走摊子上一把匕首，拔了鞘就转身冲过去。
谁想到刚转过身，手腕就被敲了下，她手一麻，差点没握住匕首。
结果就在这时，手腕被人抓住往上举，耳边同时响起滴答滴答的秒表声。
贺锋伸出食指顶开礼帽，露出帽檐下的双眼，他偏头看了眼怀表上的时间，再对上阿莉斯惊愕的眼神，扯了扯嘴角，笑道：“老师，你溜了我二十多分钟，爽了吗？”
阿莉斯惊愕到老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她下意识爆了声粗口：“操……”
“操//我的话老师还是省省吧。”贺锋收起怀表，从阿莉斯手中拿走匕首放回鞘里。
“改改你不付钱就拿东西的毛病。”贺锋松开手，往前走了几步，把匕首放回了摊子上。
阿莉斯这回在心里重重说了声操，面上平静地看着贺锋这一身打扮，“你这身衣服挺酷。”
“老师的这身衣服也很……”贺锋上下扫了眼，“酷。”
阿莉斯假装听不出来贺锋话里的嘲讽，懒懒地垂着眼，一副恹恹的表情，“穿得那么光鲜亮丽，是来抓我回去的？啧啧……我真是养了头白眼狼啊。”
贺锋握住手杖的中间位置，手柄撩开阿莉斯外面的斗篷看了眼她里面的衣服，“白眼狼也是狼，老师当初给我取名的时候，想过以后会被狼咬死吗？”
阿莉斯在心里狠狠啐了口。
老子当初给你取名厄普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长大后来欺师灭祖的！
贺锋见阿莉斯不说话，也猜到她在生气了。
如果之前不知道眼前的人是阿莉斯，那他确实摸不透对方的脾气，可现在她的举止言行落在眼里，他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贺锋收回手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角面包递给阿莉斯。
阿莉斯没拒绝，伸手接过，拆开就吃，边吃边问：“送行饭？挺寒酸的，我还以为至少有点肉呢……”
“给你吃了也不见得你补的进去。”贺锋走上前，捏了捏阿莉斯后脖颈的软肉，又在她的怒瞪下坦然自若地收回了手。
阿莉斯阴阳怪气地笑了声，“是知道了我是你老师，又仗着你老师是这副小孩子身体，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动手动脚？”
贺锋没说话。
阿莉斯舔掉手指上的面包屑抬头，笑着道：“要是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老师本尊，你还敢捏她后脖颈的肉吗？”
贺锋还是没说话，但他知道自己不敢。
就像阿莉斯说的，他现在就是仗着她没有还手能力，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动手动脚，如果换做真正的她……他可能连用手杖撩开斗篷的行为都做不出来。
吃完了牛角面包，阿莉斯往马戏团走，贺锋也就跟着，两个人之间好像没有半点仇恨似的，心平气和地聊着天。
“不抓我回去？”
“没听说我和帝国闹掰了吗？我现在又不是帝国元帅，抓你回去又没有奖励，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