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则伏在苏禾身后,微笑道:“因为曾经孤当过阿禾的夫子。”
苏禾愣愣的,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仔细看来,她写的字确实有些相似太子的字呢。
段鹤安微微一笑,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他曾冒充教书夫子去接近他的傻阿禾,教她写字读书。
为了报答,阿禾会为他起舞,可阿禾却用他教的字,写书信给段宸。
一夜乱情之后,穷酸的教书夫子变成东宫太子,苏禾对他的态度也转变了。
曾以为苏禾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却没想到的是段宸在她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
苏禾听言放下毛笔,转过身来吧唧地在他脸上亲一口,“那夫子也教我作画吧。”
段鹤安微愣,她很久没这般唤他,“好。”
苏禾笑起。
太子作的画,她见过几幅,一笔浓重的水墨便能勾勒出空灵山水,或许这便是墨画的美吧。
她很喜欢,也想学,自此也不用闲着了。
之后,苏禾便时常提笔习画,累了便在园里晒太阳,她不算愚笨,也学得很快,也学到太子两分的笔风。
如往常一般,太子殿下不在东宫,苏禾便拖着她的摇儿椅在庭园里晒太阳,手里还握着一册书卷。
今日的天气实在太好,苏禾半阖着眼,尽是慵懒,一缕秀发轻搭在她容颜上,昏昏欲睡。
身着茶色衣装的小太监绕过东宫的亭栏来到苏禾身旁,他躬着身:“太子妃。”
一声唤,将苏禾迷糊里提了几分神,应了一声。
那小太监道:“苏国公夫人来访,正赖在宫外不愿走,太子妃可见?”
苏禾这迷糊劲一扫而光,从摇椅上撑起身子来,国公夫人柳梅月,对于她的印象,苏禾停留在被赶到破院时的那天。
若非是国公夫人在苏老太太跟前嚼舌根,说她天生淫.贱相,勾了世子的魂,不可留在国公府,苏禾就不必被赶到偏远破院,吃穿受苦。
那时兄长苏世子护她尚在年幼,恐怕还得给别人去做小妾。
这国公夫人怎么会来见她,以前如此见不得她的。
想来过了这么久,也没得去拜见,苏禾还是让小太监下去传见。
苏禾从椅上站起身来,怀里抱着书卷,她揉着有些惺忪双眸,往外殿里去。
身后的两个宫女将摇儿椅收回。
宫女岚儿从苏禾怀里接过书卷,不禁嘟囔几句,“才过了几个月清闲日子,这国公夫人怎又来了。”
苏禾瞥眼身旁的岚儿,问道:“之前她也常来吗。”
岚儿回道:“来呢,可勤了,总想从太子妃您这捞好处,自打您昏迷之后,众人皆以为醒不来后,国公夫人是影子都见不着了。”
苏禾挑眉稍,倒来了些兴趣。
到外殿,初春还是有些冷的,暖炉仍在,不过烧得浅了几分,苏禾便倚靠在榻上。
很快,太监就领着人入了殿中,来者有两人
进门来的国公夫人,身着绛紫衣裳,发髻上嵌着好几玉钗金饰,显得繁重,似乎还格外打扮了一番,贵气到不显,隐约着有些俗气了。
与苏禾记忆的她,似乎少了傲气,也多了些细纹。
在国公夫人身后还跟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她眉目秀雅,玉簪螺髻,莲步微移。
这是苏家四小姐苏绮,是国公夫人所出,苏禾认得她,仅比苏禾大十来天。
由于是幺女,在府里时受宠不得了,苏老太太尤为喜欢她,有什么好东西皆会送一份到苏绮的苑子来,也有些娇惯了性子,时常惹事。
因为苏禾与她年纪相仿,没少替她背锅,苏绮打碎了国公爷看重的青瓷,苏禾也为此在主堂跪了一天一夜。
总之她受罚是理所应当的。
二人见到苏禾,便迎上和气的笑,行了礼,“见过太子妃,一早就听说你醒了,这刚开春总算是得空来看望。”
见国公夫人那亲和的笑,苏禾却下意识轻蹙眉,真没想到她会这般客气对她的一天。
苏禾给二人赐了坐,也让婢女端来点心茶水,以免让人说她这个太子妃招待不周。
这坐下后,那国公夫人一开口就亲热上了:“外面传得风风雨雨的,说道阿禾你伤了头,腿脚也不便,听得为娘是胆战心惊的,愣是放心不下,可这些日子府上老太太病重,我也脱不开身,不然一早就来了。”
苏禾瞧向她,放心不下?这话从谢氏口里说出来可真难得,早年时是恨不得她从国公府消失吧,更是发现苏昱初教她识字后,以不知耻为由将她打得浑身青紫,还是苏昱初赶回府好说歹说,让护住了她。
苏禾一直都记得那日谢氏的模样,鄙夷带着轻蔑,府里的人一口一个狐媚的叫她颇为难听。
那时她不过年仅双六而已。
过去四年的事儿,她忘了,但国公府一众人如何待她的,她记得。
她一个外来人,有时连下人都不如。
苏禾低眸一笑,伸手端起桌上茶水:“阿禾也没想到大夫人会来看望我,有些意外。”
谢氏面色微微尴尬,她倒是一来自称为娘,苏禾生分的唤大夫人,有点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她温和笑道:“这是哪里的话,为娘自然会担心你的,今日带了不少补身子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