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看棋便可窥探一个人的心性,这人步步杀招不留任何顾忌余地……咱们折仙林才不欢迎这样的人呢!”
“就是……干嘛还将他留下。”
林淮将棋子尽数收回,这才抬起头看向围栏外的几人。
那几人在他的目光下急忙住了嘴,恭敬的行了礼便你推我攘的相继离开。
“再来一局?”连渊笑道。
林淮将棋收好,起身道:“不必了。”
“我先回去了。”沈碧将那根竹竿随手丢下,转身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她也没管身后那唤了好几声又追上来的人,直到那人挡在身前彻底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
“没人跟来。”他笑着不让半分。
这根本不是有没有人跟来的问题,沈碧绕不过他干脆停下脚步:“你这个人就是来添乱的。”
“我这不是跟他下棋增进感情,怎么就是添乱了?”
“谁用你来增进感情了……”沈碧小声嘀咕着,推开他走进院子。
连渊不急不缓的跟进去,眼底带了一丝狡黠:“你知不知道他明明那天说了要去提亲,怎么如今一点要出林的动静都没有?”
沈碧脚步一顿,却依旧没有回过头:“你又在这不懂装懂。”
“我自然懂,只有男人最懂男人的心。”见她停下脚步,他凑上前低声说道:“他就是想得过且过,弃了你这颗废子……不过这时候如果棋逢敌手,定然会激他争胜之心。”
“果然是天下负心人一条心。”沈碧一脚踩在他的脚上,在他的痛呼声中走进竹屋:“既然你这么懂,那就你来引他出林好了。”
是个夜时分,沈碧闲得坐在桌边拿着一根小棍戳着烛芯,忽然听到敲门声,她抬了抬眼没搭腔,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烛芯。
隔了一会,那叩门声再次响起,她将木棍丢在一边气冲冲的推开门:“你烦不烦……”
沈碧的话没说完,看清门外的人是谁便愣在那。
“我不是说你啊。”她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还以为是……”
“我知道。”他说着,便将手中的竹竿递给她。沈碧接过连连道谢,想起这还是她午后时丢下的,如今倒是麻烦他亲自送来了。
“其实你不用特地跑……”她正说着,却突然看到他拿在手中的那有些熟悉的东西:“诶?”
竟是一盏……天灯。
这个天灯做得规规整整,并不似她的那个那般歪歪扭扭,不但骨架规整纸面也十分平整,一眼便知其做工精良。
她诧异的转过头看向身侧的人。
“赔你的。”
“我的灯又不是你弄坏的,哪里需要你赔啊……”
“你不要?”他转眸问道,仿佛她不要下一秒他便要收走一般。
“要,当然要了!”
沈碧急忙接过那盏天灯,她细细打量着这盏精致的灯,这般的手艺精细至如此,要是拿出去卖一定能换不少银子……她转念又想起那些他轻而易举修复的桌椅和棚顶,以及轻易便让她茅塞顿开的点拨……
她忙定了定神,他大抵便是这样骗过顾霜,骗得她的真心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想到这,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而他却并未发现这样细微的变故,将放在一旁的笔递到她的手中。
沈碧接过笔,唇边的笑意再次荡漾开来,她将桌边的另一支笔递给他,笑道:“你该不会还是没有愿望吧?人总要有愿望生活才不会过得无趣。”
“恩。”
沈碧见他接过笔,也不知他是否当真会写愿望,自己倒是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写什么愿望才好。
她上次的愿望是什么来着……发财?
“好了?”天灯对面的人忽然问道。
沈碧未落笔,却匆忙应了声,两人便松了手放天灯缓缓升空。她好奇的抬起头去看,想看看他这次写的是什么愿望,总不会两次他都有没有写任何愿望吧?
可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身后那人却忽然问道:“你可曾听过沉鱼谷?”
沈碧一愣,她回过头认真的点了点头。她自然是听过的,这么多年她悉心攒下的银子不就是为了换沉鱼谷的一条消息。
就算不说这个……他们的落雁楼可是沉鱼谷听了名字就会记恨更不肯踏足半分的,毕竟沉鱼谷虽然如今衰落,那武功绝学更是引武林各方势力窥探,更有传言得沉鱼谷秘籍者得天下。
天下?区区一个拘泥于世间的武林,盘踞的也不足半壁江山,又何来天下一说。
“百年前的沉鱼谷是最鼎盛的时期,那时沉鱼谷中曾经出了一位绝世高人,那时的沉鱼谷也因那人而达到了巅峰时期,可惜沉鱼谷并没有因此而更加繁荣……反而走向了衰败。”
沈碧一愣:“既然有高人,那的确应该越来越好才是,怎么会……”
“就算是当年的沉鱼谷,那本密卷也只有作为沉鱼谷谷主的那人方可修炼。就如同如今的沉鱼谷招人窥探,那时的那人……也遭到了同谷众人的忌惮与绞杀。”
他说罢沉默了半晌,将话题拉回:“后来因种种原因,那人……就埋骨于此。”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这样的传言,这么说传言是真的……”沈碧惊道:“那么多人来闯林,是他们觉得沉鱼谷的秘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