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女人看见古今倒没有一丝慌乱,她镇定地扣上扣子,道:“难道这么多年腻了,他们想换换口味?”
古今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沈远宜,便蹲下身子,钻进那个洞口。
这里洞口虽小,但里面却很宽敞,住一个人刚好。可是古今看了看外面,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建造出来的。这明显是个架空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奇形怪状的木桩,古今随意瞥了一眼,见有些木桩上沾着血,她浑身一滞,连忙移开眼来。
沈远宜又重新端起碗吃了起来,“这次想怎么玩儿?”
古今从她的反应中,能猜得到她在这里遭受了什么,又见她对这些事情已经麻木,心里有些心疼她。
“您是沈远宜沈小姐?”古今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沈远宜听她这么问,惊讶得碗都掉了,饭菜撒了一地,古今连忙拿起手帕去兜。
“沈远宜——沈远宜——”沈远宜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过了好久,她才像是回过神似的看着古今,“他们都叫我‘阿香’,他们说我浑身都是香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他们都闻过,所以,我叫‘阿香’。”
古今见她木偶般的动作,鼻子有些酸涩,如果吴晶说的都是真的,那沈远宜的命运真够悲惨的,在家时不受家人待见,还染上了鸦片烟,逃出来后,又被人囚禁了许多年,每天遭受非人般的折磨。她能撑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阿香。”古今这样唤她。
听见别人这样叫她后,沈远宜笑了。只有“阿香”这个名字才是适合她的,她早就被折磨得不像样子,“沈远宜”,还是让它消失好了。
“你认识吴晶吗?”古今觉得跟沈远宜不需要绕弯子,况且以吴晶与这里老板的关系来看,沈远宜沦落到这种地步,应该也是拜她所赐。
果然,沈远宜一听这个名字,猛地站了起来,“你是吴晶派来的?”沈远宜说着神情就变得凶狠起来,她一把掐住古今的脖子,用力之大,几乎将她的脖子捏断。
古今的脸憋得紫胀,她痛苦地掰着沈远宜的手,拼命地摇头。可沈远宜发了疯似的对付她,她下了狠劲儿,古今一咬牙,朝她膝盖踢去。
沈远宜被人这么一踹,猛地跪在地上,古今趁着这个空隙往旁边躲,尽量离她远一点。
“是宁伯渊让我来的。”古今在沈远宜再次下手时,连忙将关键人物说了出来。
沈远宜再怎么装糊涂,应该也不会不记得宁伯渊。
沈远宜一听,收住了手,“宁伯渊?就是沈清娟的儿子?”
古今知道沈远宜可能回忆起沈清娟对她做的事,怕引起反效果,古今紧接着说:“是,他一直在找你,他经常会拿那半张照片看,他跟我说,他最想念的就是小姨,还说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你。”
古今一口气说这么多,说完便轻轻喘了起来,她怕沈远宜不信,也怕沈远宜将亲情是做粪土,并不买她的账。
可是当她看见沈远宜双眼充满泪水的时候,她深深地松了口气。
古今走到沈远宜面前,轻拍着她,道:“您看了我的脸,应该也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吴晶她作恶多端,杀害了我的母亲,我这次来广南,就是要给她报仇的。”
这句话才真正地说到沈远宜心里,沈远宜看着古今,见她果然遗传了母亲的脸,她便道:“沈清娟毁了我上半辈子,吴晶毁了我下半辈子,这两个人,我做梦都想杀了她们。”
看着沈远宜咬牙切齿的模样,古今很能理解她的感受,“沈清娟不久前去世了。”
听见这话,沈远宜又是一怔,“哦——那就好啊,那就好——”
不知怎么的,古今觉得沈远宜这话说的有些惆怅,可转念一想,毕竟是亲姐妹,即使后来反目成仇,身上也有割舍不掉的亲情。
“你可有什么办法吗?”沈远宜问。
古今想到自己已经拿到了吴晶的头发,便说:“我需要她的生辰八字。”
之前野秋还给了她一个袋子,她虽然不懂施法,但那个袋子里有详细的使用说明,想来野秋可能也是第一次用这个东西,便写得能多详细就多详细。
可野秋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白便宜了古今。
虽然野家被灭,但古今觉得,这玩意儿多少有点用处,不然野秋怎么会乖乖的将自己家的秘密全部抖露出来了呢?
沈远宜回想了一下,便把吴晶的生辰八字告诉了她,又说:“我们三人曾情同姐妹,可吴晶这人嫉妒心太强,容不得我们啊!”
古今只是抱着凑巧的心态问一问,没想到沈远宜真的知道,不过从吴晶知道沈远宜那么多事情来看,她们之前应该无话不谈。
如今也多少了解吴晶的性子,她心思歹毒且手段很高,就凭她能千里迢迢去德国布那个局,她就觉得吴晶这人不简单。
突然,古今想到了一个疑点,她问:“您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姓金的人家。”
“金?”沈远宜思考着,忽然,她拍了拍手,道:“这是吴晶的本姓,后来她母亲带着她改嫁,嫁到了姓吴的人家里,她母亲为了讨婆家欢心,就将女儿改了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