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尔几乎是瞬间瞪大了双眼。
“其实我早应该猜到的。”林酥痛心疾首的再叹：“能独自一个人从堕落联邦里脱离出来，关键是还能摆脱所有的追兵和随之而后的麻烦，然后还敢在离堕落联邦不远处的邻国城池中娶老婆做生意……这一切怎么是一个普通的亡灵法师敢做并能做出来的……西比尔沉默一会儿：“有兴趣加入亡灵法师吗女士？！这样的洞察力和智慧理应永世长存才不会造成遗憾。”
“拍马屁是没有用的，你根本是故意露出破绽。”林酥摇摇头：“当然，这破绽应该是让我露给别人看的……比如说在让人发现我身上携带有你的魔法石后，以为是我对你做了些什么。然后你名正言顺的以被凶杀理由遁世，我则被人干掉，顺便出你一口被胁迫的恶气？！”
他真没想那么深远……西比尔泪流满面，自己当初其实只是想赶快把这难缠的女人打发走罢了。
“听话，乖乖告诉我路克斯是谁，嗯？！”林酥晃晃匕首。
西比尔深吸气，表情严肃问：“你会杀了他吗？！”
“这个……看情况。”
“我就知道，所有人都想干掉我们。”胡乱揉了揉头发，西比尔有些挫败：“路克斯其实并不算是个坏人，当然，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你甚至不知道他究竟犯过什么错，只知道他是渎神者，所以就判决了他有罪……一开始的亡灵法师也不全是嗜杀和滥盗骸骨的强盗，但是你们不愿意接纳我们，于是想不被狩猎，我们也就只有不断补充自己的亡灵向人类宣战。”
西比尔无奈而认真的看着林酥：“最初亡灵法师群体还不强大时，你知道人类是怎么对付我们的吗？！他们把我们架上火刑架烧成灰烬，旁边还有魔法阵等着把我们的灵魂也绞杀成虚无……偷了骨骸就是罪过的话，毁灭灵魂又算什么？！我讨厌你们自以为是的审判，讨厌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妄自下结论的自大，讨厌你们所谓的道德。”
“亡灵始祖也许是疯狂的，但是不代表所有亡灵法师都是同样。有些人是为了想唤回自己的孩子，有些人是为了拯救自己的亲人，有些人只是单纯的想要研究……这些法师们又做错了什么？！”西比尔质问：“你以为情愿被全世界背叛也要坚持堕落的亡灵法师们是为了什么才甘心承受这一切？！”
“但是亡灵法师的队伍里毕竟也有些目的不单纯的人，你必须得承认这一点。”林酥平静看他：“而且不管有多深刻动人的理由，当你为了自己而损害别人的时候，矛盾就已经无可避免，悲伤是不分大小的。”
西比尔冷漠回视。
林酥再叹：“人们都难改变自己的信念和想法，你觉得自己委屈，我却也不觉得我做错了。我们总得优先照顾自己在意的人……那么就战斗吧，胜利者有权决定一切。”
第387章 新生
也许诚如西比尔所说，不是所有亡灵法师都是该死的。但是同样，也不是所有亡灵法师都是无辜的。
当力量太过强大的时候，罪恶很难避免。所以强大的力量必定要接受更加严苛的约束。既想拥有强大的逆转法则的力量，又想自由不受约束的被谅解，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命题。以为自己无辜委屈的亡灵法师们也必将为此而困扰。
如果没有亡灵法师，精灵族怎么会有千年前的灭族之祸？！
如果没有亡灵法师，赫希缇又是为了什么献祭陨落？！
这不是一句不得已就能掩盖过去的。
西比尔的新家再次遭遇强制暴力拆毁，战斗过后的废墟苍凉沉重得令人想落泪叹息。昏迷的女人幸运的再次在两人留手下逃出了一命，她的人品已经可以去买六合彩了……不管是两次遭遇强匪入户行凶这一点，还是两次遭遇行凶都能侥幸逃出性命这一点……
要知道，只要有任何一方在打斗过程中稍微手滑那么一下，或者是稍微卑劣那么一点的话，这个女人就再也无法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林酥在西比尔惊悚的目光中默默砍掉已经粉碎性骨折的左臂，然后倒上一瓶再生魔药，左手又缓缓的长了出来，接着靠坐在唯一还剩下半堵的墙面上，拿出战斗绷带开始处理其他相对来说不用那么惨烈对待的伤口。
西比尔被揍得已经只有半个脑袋还算完整，转动了唯一能转动的眼珠子打量自己一番，西比尔无奈沉默下，毅然脱离身体，接着一个狂奔的骷髅从已经倒塌的储物室里爬了出来，飞快从废墟中扒出一个空间戒指挑选身体融合。
不一会儿后，一个披了条烂床单的男人蹲到林酥面前，认真看她：“我现在有足够的把握杀了你。”
“我知道。”林酥懒得抬头看他，随意挥挥手：“但我不会死。”替身草人还在呢。当她傻的么，真这么放心大胆在敌人面前露出无防备姿态？！
换了新身体的西比尔一噎，又看了看林酥身上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伤口，若有所思道：“不可思议的炼金魔药……而且你对自己的身体也真狠得下心。我越来越觉得你适合加入我们了。”
“只是忽然想体会下某个朋友曾经的心情。”林酥终于抬抬眼皮：“知道光明典献祭吗？！”
西比尔嗤笑：“比亡灵法师还残忍的仪式，左手供奉光明，右手供奉仪典，虔诚圣洁之躯在烈火中永生……”说完西比尔突然怔了怔，惊笑：“啊哈！光明教廷的杂碎圣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