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人可是算计错了,她本就身无长物,自打爹娘去世后,她便把大房所有的东西,都让她留给了身处苏府的弟弟,只为让弟弟过得好一点,不必跟着她受苦,唯一带走的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常年都贴身带的首饰。
打赏她,她自己的活计还没有着落呢,与其看着对方示意太过尴尬,不如装作看不见。
当即转过身,假意打量这她即将要住的地方。
惠王府的老妈妈可不止苏美娘所想,从袖子里拿出的荷包在手里点了点,打开后又数了数,看着数目都对,便走上前招呼苏美娘。
“姑娘,这个荷包您收着。”
苏美娘愣,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荷包里一共有一百两银子,是王爷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老奴,到了景王府就给你,说这是他亏欠您的,王爷知晓昨天并不是您的错,可他还是把您给送到景王府,这是他对您的亏欠,一点点心意,还望您收下,最起码能打赏个下人,与这里的人打好一下关系,虽说这惠王府是王府,景王府也是王府,毕竟两位当家的主子不一样,您到了这里还是得多加小心些的好。”
老妈妈把荷包塞进苏美娘的手里后,便转身离开,留下苏美娘一人在原地发呆。
看着手中的银子,苏美娘的眼角当即湿润了起来。
人吃五谷杂粮,性子也是千奇百怪。
苏美娘打小就有个毛病,就是凡事不能对她太好,一对她好,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人家。
来景王府这一路上,她还在心里谩骂惠王混蛋,这会儿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后,眼下便全是惠王的好了。
————
景王府,墨澜院中,缓缓传出长剑挥舞,沙沙作响声。
“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被。”端起茶杯静静饮了一口。
景王府内,暗一暗影两位侍卫,站在墨澜院中的大树下,静静的看着院落中,身穿白色里衣,手持重剑,强而有力的挥舞着。
俩人一左一右的靠着树边,看着自家王爷那般卖力的练武,也不知因为何意,明明昨儿白天还好好的,可到了晚上,整个人就变了一样,一直练武,就像受了多大的气似的,无论他们俩人怎么劝都不听,好几次王爷差点把他们俩人当靶子,一起操练了,幸好跑的快,要不然非折在自家王爷的重剑之下。
院外跑进来一小厮,快速走到暗一跟前,小声道,“一侍卫,人已经被惠王府送来了,这会儿就在兰苑,您看要怎么处置她。”
暗一听闻是昨天在惠王府被拿来顶缸的姑娘,心想那姑娘也挺可怜的,好端端的无辜躺枪,“这事王爷交待给轻姑娘,你过去告诉她一声,让她安排就好。”
小厮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练剑的王爷身边,手里捧着茶壶,好似随时随地等待王爷传唤一般的暗轻,点了点头。
转过身直奔暗轻走去。
小厮前脚刚走,一旁的暗影,满脸诧异,“怎么了。”
暗一禁了禁鼻子,“恩,没事。”惠王府送来的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
小厮靠在暗轻耳边耳语。
暗轻听了一愣,眼神凝重的瞧了一眼正在练剑的景王,挥了挥手示意小厮走到一边。
“这么快就送来了,这惠王府到底有多么迫不及待,听着,虽说这是惠王府送来的人,可到底不知是什么底细,会不会伤着王爷,我得先调查一番,等查明了,在另作安排,暂时先安置在那里,一日三餐就按普通丫头的给。”
小厮挠了挠头,“那用不用派人去伺候着。”
“不用,还不知什么底细呢,伺候她作甚,就正常照顾三餐,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恩。”
眼见小厮前脚刚离开,这边景王已经收回重剑,吐纳呼吸。
暗轻瞧见立即上前,送上白巾,还有手里的茶壶。
“王爷。”
景王放下手里的重剑,拿起白巾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走到石凳旁坐下,端起茶壶大口大口的饮了一口。
一旁暗轻见此立即接过白巾,亲自为景王擦拭。
看着这充满线条的侧脸,一双小手下意识放轻柔,生怕弄疼了对方。
景王奚元,年纪二十六岁,是当今皇上第七子,同时也是众皇子中最好看的一位,整个历都未出阁的女子,没有一位不曾幻想能嫁给景王,只可惜爱慕的同时也惧怕着景王的煞气。
曾经以一人之力,亲手屠杀敌军五百精英的威名,随便叫出个人听了,都会颤上一颤。
一时沉浸在服侍景王的幻想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暗一和暗影俩人挪揄的笑意。
景王挥手拿过白巾,声音低沉有磁力道,“刚刚那小厮说什么?”
额,暗轻怔楞,下意识从幻想中回神。
心下疑惑,这王爷怎么回事,换做平时他才不会理会小厮报备什么的,今天怎么了。
“哦,刚才小厮告诉属下,惠王府把昨天冲撞王爷的女子送来了,他问属下如何安置,属下本想一会儿去看一下。”
景王拿着白巾,擦拭脖颈,一双幽深,漆黑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地面,仿佛不经意的随口一句,“给她收拾一下,让她给本王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