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青衣男子只有“段飞”这两个字面上的了解,外加他脑子有浆糊。
侧头去看那什么段飞,结果人还挺优哉游哉的,当真要把她气死。
在夏桐阁陷入议论纷纷时,门口走进一位白衣男子,样貌普通,清瘦挺拔,虽称不上俊美,但胜在气质温和,多了一分别样的成熟魅力。
但可惜的是,男子右额角处,有条颜色暗沉的刀疤痕迹,不难看出当时受伤是如何的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脑袋直接开瓢。
男子没有特意去遮掩,大大方方的露在了外面,像是这疤痕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身后还紧跟着一位布衣小厮,明明男子温文尔雅,充满亲切之意,小厮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出门陪自家主子上饭馆也像是在办公差,态度认真,嬉嬉笑笑更是没有。
两人临近门口,便听到馆内有隐隐的嘈杂声,跟往常不一样,就连平日常守在门口待客的小二也不在。
小厮察觉到不对劲,立马快走几步,踱步至白衣男子的前面,严阵以待。
身后的白衣男子仍旧表情温和,举止文雅,好似一点都不在意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爷都到门口了,怎么还不见人来招待?”小厮见里面的那些人个个不吃饭,尽瞅着台中央,有的人甚至离了座位,围在那儿。
庆哥偷偷瞄了一眼身后,见自家主子还是那副休闲的样子,他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认识丞相的人都知道,他脸上的表情都是假的,是一张专门骗人的面具,越是无事的样子,就越可能有事。
围观的人正纳闷那个不长眼的挤来挤去,回头一看,嘿,不得了,居然是丞相杜大人来了。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啊,他等了这么多日,总算没白等。
疾步退开好几步,摆摆衣袖,带着讨好,躬身行礼。
一个人退了,立马就有更多的人发现了后头的杜辰,个个都赶忙退开,逐渐露出里面的几人。
余晚娘正跟两男一女对峙着,饭菜泼的地上全是,散架的桌椅碎块七零八落。
杜辰脸上浮现好奇之色,眼中的狠辣却一闪而逝。
最近杜辰头疼的有点频繁,自己好不容易抽出点空闲时间,来夏桐阁休憩放松一下。
没想这么一点兴致当场被人破坏,心中薄怒。
余晚娘这边还在较劲,眼角却捕捉到走近的白衣男子,刚还在算计的活络心思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瞬间老老实实,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正面面对主子,但还是控制不过害怕,脑中时不时掠过记忆里的残忍画面,手掌紧张的出了汗。
但主子偏偏不喜欢别人怕他恐惧他的样子,她必须若无其事的。
眸子扫了扫柳甜几人,上前就是委屈的抱怨:“杜大人,你来的正好,今儿有几个不长眼的,居然在我夏桐阁内吵闹私斗,不仅扔坏了桌椅,还把徐先生殃及了,你可要给我评评理,评评公道,这儿的客官可全都是亲眼看见的人证。”
想什么来什么,看着面前一脸好人样的杜辰,柳甜简直就想抽断自己的腿,为什么要急着挑今天,刚进来时小二就在那说什么老主顾,杜辰什么的,自己居然听听就过了,危机意识怎么突然下降了。
要说这书中决不能碰的人物,那非属杜辰。
这人非常非常非常的记仇,拿她的话概括就是,别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他不一样,他是一朝被蛇咬,自己却成了那要人命的毒蛇,是怎么也拉回不了的,完全黑化到底的男人。
所以,即使知道他前期很可怜,但这个人物依旧不受人喜欢。
他额头上的那条刀疤是他一生的耻辱,是他的前妻留下的。
杜辰最讨厌两种人,一个是北络来的人,另一个便是左右逢源,三心二意的女人。
而且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如此,只要他心里认定了,那你等于入了他的黑名单,好事绝轮不到你。
就连女主金如期,他都是看不惯的,还多次在男主面前上演女配的戏份,使劲给女主下绊子,觉得金如期根本配不上南希王。
肖城、杨段飞听到这声杜大人,心里也是一咯噔,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不过那也得挣扎一下。
“杜大人,请允许在下解释几句,今儿的事是我们的不对,刚刚正跟掌柜道歉,商谈赔偿,绝没有抵赖之意。”
“是的,我们没有任何推脱之意,弄成这样,我们也是心里愧疚的狠,往后一定多多改改这性子。”
两人皆是暗恼。
对面的杜大人,微微抬眸,连带着那块刀疤更狰狞了一些。
越过两人,直直看向正装着鸵鸟状的柳甜,那股强烈的视线,如芒在背。
“做事总有起因,不如说道一下。”
千万不要把原因扯到她的身上啊,你们两个!真的会死人的!特别是段飞这个抽风,水润的眸子盛满凶狠的瞪着杨段飞的后背。
杨段飞眼神瞄到柳甜,表情呈现出一副,你瞪我干嘛,我俩好像不认识吧,当事人都没急,你急什么。
这样的表情意味,差点让柳甜呕死。
“你说。”好了,杜辰直接点了她的名。
只要不是因为她争风吃醋啥都好,于是想现编了一个,“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