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子。”朱仲钧道。
“听闻六叔小时候武艺超群,师傅们经常说起。如今六叔回京,也鲜有空闲等侄儿这儿登门。以后往里往常。咱们切磋切磋。”太子又道。
他的口吻非常成熟。
和一年前的那个小孩子相比,如今的太子爷,换了个面孔。
朱仲钧笑了又笑,恭恭敬敬接了太子的每句话。
“……时辰不早,六婶还要回门,侄儿不虚留六叔、六婶。”太子笑着端了茶。
顾瑾之和朱仲钧起身告辞。
从东宫出来,亲王的象辂早已听在午门。
朱仲钧带着顾瑾之,到了午门口,乘坐象辂。
八匹马拉着的象辂,过了御桥。一路到了承天门。
过了承天门。就出了皇城。
仪仗清道。红毯从紫禁城门口,一路铺到了顾家。
不少百姓拦道围观。
吵吵闹闹的,象辂缓慢往顾家而去。
象辂是个像小房子的马车。非常的宽敞。
顾瑾之和朱仲钧坐在车里,朱仲钧就跟顾瑾之感叹太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才一年没见那孩子,他大变样。如今真有点少年老成,很有太子的模样。”
顾瑾之笑了笑,道:“谭家是下了功夫的。”
而后又想起自己的四姐夫袁裕业,现在做了太子的讲师,顾瑾之心头闪过些许异样。
曾经对袁裕业的好感,这几年都消耗得一干二净。
袁裕业应该是对顾家诸多不满的。
不知道他背地里偷偷投靠谭家没有……
“……太子的几个讲师里,有一个是我四姐夫。”顾瑾之道。
朱仲钧笑了笑。道:“你大伯安排进去的人?”
“谁知道他现在是谁的人呢?”顾瑾之道。
朱仲钧不解。
顾瑾之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亲王妃回门,回门礼在辰时就送到了顾家。
宋盼儿一边拿着礼单看,打发时间,一边等着顾瑾之。
她看着礼单:花银三百两、杂色紵丝三十二疋、北羊四只、酒四十瓶、果四合、壶瓶一对、酒注一对、盂子一对、贽礼盘二面、盘盏二副、托里胡桃木碗四个、楞边胡桃木托子四个、托里胡桃木钟子一对、撒盏一对、葫芦盘盏一副、茶匙一双、匙一双、箸二双、汁瓶二对、茶瓶一对、汤鼓四个、按酒楪一十二个、果楪一十二个、菜楪一十二个、朱红戗金大托盘二面、朱红戗金馒头肉盘四个、小车子一乘、四角铜凤四个、红紵丝车衣一副、顶裙沥水顶里紫罗带全锦坐褥一个、黄绵布骨子黄绢里绵花装红平罗车衣一副、顶裙沥水顶里绢紫罗带全、锦靠褥二个、绿紵丝边黄绵布骨子黄绢里绵花装红素油绢雨衣一副、红油仪仗木架二座……
这些东西,宋盼儿看在眼里,根本没过心,唇角却堆满了笑。
身为母亲,她是不敢乱猜疑顾瑾之的。
可安排了回门,足见这桩婚事成功了。
上次的失踪,对顾瑾之的婚事没有影响,最开心非宋盼儿莫属。
才两天不见,她度日如年,只等顾瑾之回来团聚。
到了巳时,回门的尚未到,顾家众人却都来齐了。
大夫人、二夫人带着大奶奶、三奶奶、五姑娘、惜姐儿、怋姐儿先到的;而后,嫁到唐家的二姑娘顾玥之也到了;四姑娘顾珊之是最后才到的。
看到大夫人和二夫人,顾珊之有点不自然。
她只是站到了三奶奶夏氏身边。
她们妯娌俩最是亲密。
到了巳正,仪仗终于到了。
顾家众人纷纷到了正厅。
按礼,顾延臻出正厅,迎接顾瑾之和朱仲钧。而后,朱仲钧先行,顾延臻随后,顾瑾之最后。
到了正厅,朱仲钧先给顾瑾之的父母跪下行四拜礼。
顾瑾之的父母要站着受礼。
朱仲钧行礼毕,顾瑾之的父母要回两拜。
拜毕,朱仲钧坐正中。
顾家其他人都要给朱仲钧行四拜礼。
朱仲钧坐着受礼。
礼毕之后,顾瑾之才进入正厅。
顾延臻和宋盼儿坐着,受顾瑾之的四拜礼,不会答礼。
顾瑾之四拜礼之后,顾家其他人不用给顾瑾之行拜礼,彼此家礼即可。
☆、第346节写信
回门行了礼,众人进了内宅,顾家没有置办酒席,仅仅是薄茶待庐阳王。
上房的东次间见,庐阳王主座,大伯顾延韬陪坐。
沿炕一排的太师椅上,顾延臻坐了首位,宋盼儿次之,顾瑾之再次之;二伯、大伯母、二伯母顺次之。
剩下的人,纷纷端了锦杌,就地乱坐了一通。
屋子里挤满了人。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大伯母就笑着起身,对众人道:“老三家这园子,原本是预备给长公主的,造得精巧无双。我带着你们瞧瞧去。”
这是要把众人引出去,给顾瑾之和庐阳王一个歇息的机会,也让顾瑾之和父母亲近亲近。
大家都明白,起身跟着大伯母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顾延臻夫妻、朱仲钧夫妻和大伯顾延韬。
等人都走了,顾延韬就问庐阳王:“这些日子,皇上圣体安康,太后凤体祥和?”
庐阳王道:“是,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