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姑姑和太后是一心的。
太后觉得袁裕业非忠良之辈,成姑姑心里就讨厌起这个人来。
如今再听顾瑾之这么故意添油加醋一说,成姑姑是信以为真的,心里怒火顿起。
她没有发脾气,只是脸色微敛。
袁裕业原来之前就那么没有见识,不知高低!
顾瑾之见成姑姑冷脸不语,知道自己的话,成姑姑听了进去。她也不再说话了,安静呷了口茶。
等成姑姑回神,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小宫女跑来说,太后娘娘醒了。
成姑姑和顾瑾之忙进去服侍。
太后睡了一觉,神清气爽,脸色也红润,精神头很足。
她笑着说:“小七来看哀家,哀家这病啊,陡然就好了。”
顾瑾之也笑,道:“母后,我可不敢居功,这是彭大人的医术好,也是宫里的药好。”
“宫里的药,哀家用的药,都是你们顾家的。”太后笑着道,“你们顾家的药好。”
顾瑾之说了句太后抬举。
她和成姑姑一起,亲自服侍太后洗漱。
到了申正三刻,朱仲钧来接顾瑾之,夫妻俩告辞回家。
等朱仲钧和顾瑾之走后,宫里的妃子也纷纷来探病。
太后没有见她们,只是安静躺着。
她随口问了问成姑姑,和顾瑾之说了什么:“皇后的事,你问了么?”
成姑姑忙说问了,又把顾瑾之的话,解释了一遍。
太后眉头微蹙。
而后,她老人家慢慢舒了口气。
成姑姑原本想着,把袁裕业曾经对顾瑾之发火的事,说给太后听。但想到太后就是因为生气,才到了如此地步。要是再告诉她,只怕还要气。
成姑姑就忍住没说。
她想,等挑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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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节朝令夕改
太后的头晕小疾,彭乐邑细心照料,不过几日就恢复了健康。
过了两日,顾瑾之再次进宫探望一回。
见太后精神矍铄,顾瑾之也放下心。
燕山的风寒也大好。
朱仲钧重新给他选了名侍卫做师傅,让他和彦颖分开习武。
燕山当时愣了愣。
他还以为不用再习武了,哪里知道,只是给他换了个师傅。他当时脸上的表情,是颇为不情愿的。
顾瑾之就笑,让他用心跟着师傅联系。
顾家那边,煊哥儿的亲事也放了小定,定了今年九月初二的婚期。
顾瑾之觉得很快。
她以为放了小定,应该等上一年再成亲。
当年她和朱仲钧,从赐婚到成婚,用了四年的时间。
宋盼儿解释道:“我相看邹家姑娘,也有好几年了。我和邹家,更是私下里皆有来往的。
两家知根知底,他们愿意把姑娘许给我们家,那是真心实意的。邹家托媒人说,今年是个好年景,算命的说他们姑娘若是要嫁,就在今年。等过了明年,一连四年不宜婚嫁…….”
顾瑾之点点头。
原来是邹家主动的。
是怕顾家变卦吗?
顾瑾之在心里想了想,又问:“娘,您打听过煊哥儿未来媳妇的闺名吗?”
宋盼儿得意笑,道:“那还能不打听?她有个小名,叫兰姐儿。有个大名,叫邹双兰。”
“好听。”顾瑾之说。
“人长得更好看。等进门了你再瞧。她性格好,温柔敦厚,不言不语,却又不是那迟钝愚蠢的。和你一样,聪明在心里头,我就爱这种儿媳妇。我瞧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宋盼儿脸上尽是喜悦。
顾瑾之也笑。
和母亲说了会儿话。她回了王府别馆。
燕山在她的院子里等她。
朱仲钧依诺,给燕山买了描红的纸笔,燕山每次习武结束,就开始练习。顾瑾之亲自教他如何握笔、起笔,成了他的启蒙老师。
顾瑾之和朱仲钧真是百无禁忌。
两人用自己认为舒服又适合这个年代的法子在教育儿女。
燕山这两天兴致很高。
写字是他向往已久的。
顾瑾之回来,先去更衣,换了身家常的褙子,才坐到了炕上。
燕山坐到了顾瑾之怀里。
顾瑾之让他轻轻的,别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燕山果然轻手轻脚,非常的懂事听话。
丫鬟已经把磨好的墨端了上来。
顾瑾之握住了儿子的手。一笔一划教他。
然后再逐一讲解。
燕山非常认真。
等教完了。他自己坐在一旁写。
顾瑾之也拿了书。准备温习药书。
这是祖父当年留下来的药书,顾瑾之在庐州这几年,都没有再看过。那时候,都在养孩子。她不过是仗着前世一辈子的经验。心里大致的都记得清楚。
慢慢翻起来,不知不觉就投入了进去。
她还是喜欢药书的。
看着那些案例,津津有味。
直到她听到燕山脆脆的声音:“娘……”
顾瑾之回神。
燕山把一张写好的纸,交给了顾瑾之。
他写得东倒西歪,但看得出比昨天好多了。但在这个年纪,刚刚学习就有如此成绩,顾瑾之觉得燕山很有天赋。
她赞许点头,道:“燕山进益了,娘要赏你。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