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应该是哪怕她被卢九娘占了肉身......
安檐又乱了,他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思念谁。是凌青菀,还是现在这个卢九娘?
这种混乱,令他烦躁。
饶是想了千万遍。告诉自己千万遍。他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让自己搞错,变得迷糊。
安檐收敛心绪,跟景氏见礼:“姨母......”
虽然安檐表情仍有点肃然。但是眉宇间有几分喜悦,淡淡的表露出来。
景氏看了看凌青菀,再看安檐,顿时就放心了。
这两个小人儿的表情。那么明显。他们之前都有点忧郁,是吵架了。但是见了面。立马都很欣喜,这些日子赌气不见,肯定都饱受思念之苦,说明情谊还在。
“回来了?”景氏不动声色。笑着对安檐道,“宫里的事情忙妥了?”
她只当安檐是公务繁忙,没有半点责怪。
安檐道是。
他说了几句话。就看向石庭。
“石官人。”安檐转身,又和石庭见礼。他的语气。很生硬冷酷,眼眸冰凉看着石庭,“我正有点事想找石官人,不知今日是否有空,赏脸喝杯茶?”
他答应卢九娘,要和石庭结盟,帮卢九娘和卢皇后报仇。
“安大人赏茶喝,是我的荣幸。”石庭笑道。他的笑容明媚谲滟,能生生逼退满室的繁华。
“那请。”安檐语气生硬道。
凌青菀站了起来,笑道:“二哥的茶,我也想喝,不知我能否去?”
安檐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攥了攥拳头,眼底又有了些愤怒,对凌青菀刻意和石庭见面不快。
“那甚好,多个人喝茶,多份热闹。”石庭却代为回答。
说罢,石庭站了起来,柱着拐杖跟景氏作辞:“太太,改日再来给您请安。”
景氏颔首,道:“有空一定再来。”不过,他们也快要搬回去了,石庭也来不了几次。
安檐和凌青菀也要走。
景氏看着凌青菀和石庭,都柱着拐杖,不由在心里寻思:“怎么菀儿和石官人都受了伤?”
而后,景氏又想到这些日子安檐的不对劲,心里微讶。
难道,菀儿的受伤和石官人有关?
而后,她又觉得不可能,就没有多想了。
凌青菀和石庭,跟着安檐去了他的外书房。丫鬟端了茶进来之后,小厮们守在门口。
安檐和石庭对面而坐,凌青菀坐在西边的椅子上,和他们对面。
三人鼎足而坐。
屋子里气氛的变得诡异。
石庭最先开口,打破沉默对安檐道:“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颇有好胜,也聪慧好学。不成想过了这几年,你长得这么高了,我都有点不敢认。”
王七郎算是安檐的半个师父了。
安檐武艺中,最出众的马上枪法,就是王七郎所授。经过安檐苦心钻研和练习,在王七郎枪法的基础上做了些改变,已经不输王七郎了。
“不必套近乎,说正经事吧。”安檐冷峻道。在他知道凌青菀的身份之前,对王七郎是满怀敬意的,把他当长辈一样。
现在,他对王七郎恨之入骨。以往的尊重,全部化为乌有。
石庭笑笑,也不以为意。
“什么是正经事?”石庭笑着问,“你想帮九娘报仇?”
“是的。”回答他的,不是安檐,而是凌青菀。
凌青菀和安檐的约定,并没有告诉石庭。
故而,她现在当着石庭的面,把她和安檐商议的事,告诉了石庭。
安檐听到凌青菀说,“成亲之前必须离开这具身体”时,莫名的又是一股子烦躁涌上心头,脸色变得很难看。
凌青菀却没有看安檐,只顾把他们的约定,说给石庭听。
石庭听罢,笑了笑道:“我们结盟?”
“你不愿么?”凌青菀声音微沉,“你记得我是怎么死的,还记得你是怎么欠我的吗?”
石庭依旧微笑,笑容俊逸非常:“我当然记得——既然是结盟,你们各有条件。我自然也有。”
“什么条件?”凌青菀问。
石庭却先看了眼安檐。
安檐眼眸阴沉了下去。
石庭这才看向凌青菀,笑道:“事成之后,你的灵魂交给我,不许你擅自做主,我希望你可以跟我走。”
他不想卢九娘魂飞魄散,而是想将她的灵魂引渡出来,然后带走她。
故而。石庭骗卢玉说。凌青菀还没死。倘若卢玉知晓凌青菀已死,不会愿意引渡的。
她肯定还要委曲求全留在这具身体里。
石庭希望她可以跟着自己离开。这个女孩阳寿已尽,不是石庭和卢玉的错。故而没不要留在这里。
“不行!”安檐冷冷开口。
“不与你相干!”凌青菀立马回答他,“你只要菀儿即可,这与咱们的约定不相冲突。”
卢玉和安檐都不知晓原主已死。
安檐眼底顿时聚集了风暴,似乎要暴怒而跳起来。但是。他紧紧握住拳头,将他的怒意压制住。道:“你若是同意,咱们的约定就无效,我现在便可将你驱逐!”
“那我也要带走菀儿,你最终什么也得不到。不过是具尸体!”凌青菀冷声道。
这场交易里,大家各有筹码,谁也没有威胁谁的资本。所以。他们应该小心翼翼维持他们的结盟,而不是像安檐这样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