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两男人的目光似冰刃,视线交汇在一起,暗含刀光剑影。周遭的空气都冰冷下沉。
须臾,霍笒扯开嘴角,笑了,笑意不达眼底,笑中分明带着怒意。质问:“别每次都你老婆你老婆的叫,你们难道不是因为孩子才结婚的吗?”
夏琮礼眸光锐利几分,难以置信霍笒既然知道这些。反问:“谁告诉你的?”
霍笒:“谁告诉我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的一纸婚约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不是吗?”
这次换夏琮礼嗤笑:“假的?光你一张嘴说了作数是不是?”
霍笒笑得更甚,肩头颤动两下:“是,我是说了不作数。但是夏琮礼,你问问你自己,安枂说过她爱你吗?”
最后一句话,“安枂说过她爱你吗”仿佛一阵魔音,在夏琮礼脑海循环播放。
他身子僵住,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顶浇湿全身,浑身泛凉。心也凉了半截。
霍笒气势往上窜,占了上风,勾眉梢:“看你这表情,那就是没有。”
夏琮礼默声,眸光黯然失色,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失了神,也丢了说话的底气。
他在人前从不服软认输,但要问林安枂爱不爱他。夏琮礼败下阵来,他摸不透林安枂的心。从来都是。
短暂的安静。霍笒心底那些恨与怨也被勾起,深眸里全是伤:“夏琮礼,我已经等安枂一年了。我最恨的就是没早点认识她。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你突然怀孕,更不会因为孩子被迫和你结婚。”
一段话,道尽心里的惆怅与苦苦守候,却刺激到夏琮礼每一根神经。他手臂用力,把霍笒衣领子攥得紧,沾满戾气的双眼睛直视霍笒:
“你特么说的每一句话,对我而言,都是在放屁。”
林安枂下戏已是下午6点,回到酒店房间一看,空无一人。
“夏琮礼?”
“夏琮礼?”
......
喊两声也没人应。
她打电话问沈星文。沈星文说她也没见着夏琮礼人。他给夏琮礼打电话,次次都是无人接听。
去哪里了?
林安枂坐在床边,小脚无聊地晃晃悠悠。恍惚之间,看到窗边的小桌子上有个礼物盒子,呈深蓝色,上面镶嵌着金丝编成的秋菊。
林安枂对这盒子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奶奶送她羊脂白玉手镯的时候,装手镯的就是这盒子。
她走过去,捞起盒子打开,果不其然,里面躺着一枚羊脂白玉手镯,晶莹剔透。她难以相信地定在原地。
一年前的好多事情在一刻恍然回笼。她四处当卖手镯,最后遇到一位老板娘,出230万高价。
当时,她觉得这位老板娘可能喝了二两酒,醉了才出这么高的价钱。
现在想起这些,再看手里的手镯,事情的真相一下浮出水面。不难猜想,肯定是夏琮礼在幕后给老板娘打过招呼。
林安枂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脑袋很乱,心也跟着乱。
原来她偷偷买房子的事情,夏琮礼一直都知道。可是他并没问责她,还偷偷帮助她。
往深了想,她对他的不信任和不依靠,他也是知道的吧?
“叮铃铃。”空荡安静的房间,电话铃声震得人身体发抖。
不知为何,听到这铃声,林安枂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慌乱得厉害。
电话接通,传来陈明焦灼的声音:“安枂不好了,霍城和夏琮礼两人喝醉酒打起来了。”
林安枂心被提起:“他们现在在哪里?”
陈明着急到说话磕巴:“我...我...我也不知道两人现在在哪里,我就转身帮他们付酒钱而已,付完钱回头一看,两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林安枂冲去酒店房间:“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哪里?”
陈明:“戈壁滩的酒馆子里。”
戈壁滩的风夹带细沙。扑在脸上,有轻微的刺痛感。林安枂开着车,脚下轰油门,车子呼啸行驶在公路上。两边的白杨树不断往后退。
起初她心里很紧张,此刻努力保持镇定。目光振振有力地平视前方。车轮摩擦地面,黄沙飞扬。
戈壁滩酒馆的后方,一片荒原,很平坦。土壤被风化成沙粒,只有寥寥几株杂草,叶子枯黄。毫无生气。连带着这片荒原也萧瑟死寂。
两个男人的到来,倒是打破荒原的死气沉沉。
不同于小学生们挠痒痒式的打架。两男人赤红着眼,握住彼此的衣领,拳头握得实,一拳下去,似要砸进对方的五脏六腑。
“咳咳咳......”
“咳咳......”
晴朗的天宇下,接连不断传出难受的粗喘声。
夏琮礼和霍笒都豁了命,谁都不让谁好过。
夏琮礼拳头直勾勾打在霍笒腹部,霍笒疼得拧眉,反手一记,拳头勾在夏琮礼脸上,夏琮礼唇角立马渗出血渍,下一秒,眼睛猩红,发了狠。
两男人在爱情的漩涡里,都疯了,也傻了。理智在这一刻早已化作云烟,飘得无影无踪。
林安枂赶到的时候,看到两人不要命地拳脚相向。不知是谁脚下一绊,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又是一阵扭打。
“卧槽。”
“你特么离我老婆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