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松开手，没抱她，就这么垂眉看着她，“吃过了？”
“没有。”许知知摇头，“你……吃了吗？”
季容冷笑一声，“气饱了。”
许知知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季容眸色渐冷，他太了解许知知，她也太过好懂。一个细微的表情，季容就能看看出她在撒谎。
是因为那个男生？还是其他？
他没好好吃饭吗？
许知知心口愧疚得发疼，一看到季容苍白的脸，所有的原则都消失不见，“我在做家教，刚才那个男生是我的学生。”
家教？
季容眸色微沉，“不许去，我让宋秘书往你卡上打钱。”
他不想让许知知和一个男生单独待着，任何人都不行。
“我不要钱。”许知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像她吃住都用着季家的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她不希望是这样。
季容沉下了脸，“听话。”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许知知抿了抿唇，转移话题，“我去楼下吃东西。”
她很快起身，拿上衣服就往外面窜。
季容本想追出去，手机不停的振动，他必须得马上处理工作的事情。
回到季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季老爷子难得的没有睡觉，坐在客厅里面等他。见他回来了，这才赶忙道，“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别又累垮了身体。”
季容点头，身体疲倦得很，话都不想说。
“我跟知知那孩子说过了，这孩子性子还挺要强的。我说替她买几套房子，被拒绝了。”季老爷子喝着姜汤，继续道，“好歹也是我们季家对不起她，要是以后这孩子真搬出去了，零花钱你可给我照打，只能多不能少，听到没有？”
回应他的是季容急匆匆的脚步。
季容知道，这一直是许知知的心结。
无父无母，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许知知已经没有家了。她最害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又会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
季老爷子跟他提的时候，季容拒绝了。本想着再过段时间，坦白两人的关系就好。可是却没想到，季老爷子的速度会那么快。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季容直接开了门，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卫生间里面传来流水的声音。
季容也不着急，随意地坐在她的书桌上面。手轻轻拉开她的抽屉，原本的长形小盒子还在，里面装着各种糖。
季容眸色微暖，拿了一颗糖。
身后忽而传来淡淡的香味，他回头看去，许知知正穿着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正出神地看着他。
季容看了一眼许知知捂得严严实实的睡衣，抿了抿唇，朝她招手，“过来。”
许知知往回退了一步，摇头，“不要。”
还敢拒绝他了？
季容轻轻眯着眼睛，起身朝她走去。
许知知退一步，他就走一步，像是故意逗弄着小姑娘一样，直到把她逼得无路可退，抵在有些凉的墙壁上面。
“爷爷给你的房子拒绝了？”
许知知别过头，睫毛轻颤，尾音软软的，“嗯。”
“拒绝就拒绝了，想要的东西，我送给你。”季容凝视她的眉眼，柳眉细细的，一双眼眸因为刚刚洗完澡的缘故，还带着几分水雾。
他心神微动，挑着许知知的下巴，“所以才想去兼职？”
“不是。”许知知被强迫着对上季容的目光，根本没办法撒谎，只能全盘托出，“我只是想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很辛苦。”季容皱眉，他不理解许知知的做法。无论是学医也好做家教也好，他能护她一世，许知知只需要天天开心就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何必委屈自己？”
许知知看着季容，“可是那些都不是我的。”
季容能给她，就能收回。这样太没有安全感，她也没有任何的尊严。
季容不语。
又想起沈屿礼曾经和他说过的话，他看着许知知几秒，终是叹息一声，败下阵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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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季容五点多就回来了。后天便是大年三十，最近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许知知下来的时候，便看到季容在厨房里面做着酸甜鱼。
她探出一个小脑袋，声音轻轻的，“要帮忙吗？”
季容盖上锅，回头看去。许知知穿着红色的毛衣，衬得小脸粉嫩嫩的。头发被高高扎起，几缕碎发落在脸颊两旁。
季容心口有些痒，朝着许知知走过去。
“今天我……”余下的话语尽数被季容吞没在唇齿间。
季容气息缠绕在许知知的身边，像是冬日里面的太阳，忽而袭来，无处可躲。
“唔……”许知知软在他的怀里彻底没了力气。最后，只能被季容抱在怀里。
“爷爷。”
头顶上方传来季容低沉的嗓音，许知知全身僵硬，慢慢地转过头去。
不远处，季老爷子和季朝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