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怎么好像不太高兴。”陛下这次没有带公子去北疆，公子果然是生气了吗？小厮独自在心中揣摩着。
“你出宫一趟，亲口告诉老爷。让他做好准备。”上官飞扬突然道。
“啊？”小厮愣了愣，不知道自家公子是什么意思。
上官飞扬从软塌上起身，望着院中的花花草草，衣袖一挥正色道：“罢了，我亲自回去一趟。”
这一次小厮明白了，自家公子要出宫。
“公子，万万不可。后宫之人擅自出宫可是大忌。最近后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几个人死的死疯的疯。”小厮阻拦道。
上官飞扬眼眸一凝，望向储秀宫的方向。
陛下离开皇宫之后，储秀宫中立刻有人溺水而死，巫津让人草草掩埋。之后，每隔几日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这些日子，后宫中人人自危。
“清理耳目罢了，这说明对方要动手了。我要立刻见到爹爹。你去安排下。”上官飞扬深深看了小厮一眼。
小厮很少看到自家公子认真的样子，知道他劝不住这样的公子，只得让人传信回去。
上官飞扬不能私自出宫，可是上官微可以进宫。上官微接到消息，心中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来到轻扬殿。
“爹爹，你选了谁？”上官飞扬将所有伺候的宫人赶出去之后，直接问道。
上官微面露不悦道：“你到了皇宫多日，连一封信也不给家里写。现在见了爹爹，第一句就问这样的胡话。”
他坐下来，打量了一番轻扬殿中的摆设，看到这里的富丽堂皇点了点头。身为左大臣的儿子，身为惠妃娘娘，轻扬殿不丢他的脸面。
上官飞扬看到他不当一回事的样子，眉头微蹙提醒道：“陛下要回来了。”
“传令官已经把消息带回来了。”上官微平静道。
“这一次陛下兵不血刃避免了舜赤国与北宁国的战争，您怎么看？”上官飞扬注视自己的爹爹。
“北宁国太子和二皇子皇位之争正酣，无暇顾及舜赤国。陛下的运气真好。”上官微说道。
上官飞扬脸色有些难看，他相信自己的爹爹能够一路做到左大臣的位置上，凭借的绝不是这份天真。可是，他竟然连和自己儿子说话都藏着掖着，让上官飞扬有些寒心。
“陛下亲临北疆，北宁国内乱，南梧国边防军演，您不觉得三件事情发生得太巧了吗？”
“无巧不成书。”上官飞扬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里面的茶叶是好茶，是洞湖上贡的鲜草。
“爹爹！”上官飞扬厉声喊道。
上官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暗下来道：“你想说什么？”
“陛下并不像您所想的那么简单。无论您之前有任何企图，请全部放弃。现在还来得及。”上官飞扬严肃说道。
“你是给陛下当说客的？”上官微眼眸暗了暗。
上官飞扬转头看向自己的爹爹，他果然不相信自己。
“我不希望娘亲后半生孤苦无依。”
上官微骤然起身，脸上愤怒之色明显：“虽然你是惠妃，即便日后你成了皇后，你也是我的儿子。天下就没有儿子教训老子的事情！”
上官微愤怒离开。上官飞扬望着他甩动的衣袖，眼眸黯淡下来。
自己的话，他听到定然会明白。只是，看他的反应，难道来不及罢手了吗？
上官微宽大的衣袖中手指紧紧并拢，他的脸色阴沉，迎面遇到的人都吓得不敢抬头。陛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小心传回京都的时候，他心中便一直隐隐不安。
江州派司马师招安叛军也好，北疆御驾亲征也罢，陛下的行动看似出格没有章法却都取得极大的收获。
江州叛军顺利归顺，陛下收获了民心。司马师整顿铁虎师，曾经名声煊赫的铁血战师正在恢复名声。北疆之行，不知道陛下还得到了什么。
上官微相信，能够当上皇帝的人都绝不简单。他从没有小瞧陛下，先皇选择陛下而没有选择忠亲王已经说明了一切。可是，他仍然看走了眼，没有看透陛下的实力。
“无论您之前有任何企图，请全部放弃。现在还来得及。”
上官飞扬方才的话久久回荡在上官微的脑海。衣袖中，他的手指渐渐发冷，冷得他浑身打了一个颤抖。
现在还来得及吗？
上官微想到自己用这冰冷的手做过的事情，恐惧袭上心头。
来不及了。儿子，爹爹来不及了。
上官微沉默走出后宫，远处青悠然怀中捧着一束花束目送他离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巫津突然从青悠然身后出现问道。
青悠然身子一僵，回头过来，神情有些紧张。不知为何，他有些怕巫津。尤其是陛下不在的这些日子，后宫出了很多事情。巫津每次都脸色冷淡让人把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人拖走，看不出他有一丝动摇。
“花。”青悠然抱紧怀中的花束，“我听说陛下快回来了，所以……”
巫津看了他一眼道：“早点回去吧，后宫最近有点乱。没事，就不要出门了。”
他亲自送青悠然回去，没有停留片刻就走了。青悠然仍然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