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邪,你听我解释可好?”敖明珠自是不信她的话,紧紧盯着她的脸,就怕她会杀自己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可就是竖着来扶桑山,横着进棺材木了!
月邪点头,嘴边噙着凉凉的笑:“不好。”
敖明珠登时噎住,这女人果然是喜怒无常,说不听解释就不听,也不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敖明珠犹豫了,有些拿捏不住她的心思,觑见那张脸上越发温和的笑容,心下不由一咯噔!
“月邪……你别这样笑,人家怪害怕的。”敖明珠心有余悸地望着她,暗暗叫惨。
莫不是自己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她才会这么不高兴?
月邪收回笑容,她盯着敖明珠有一会儿,忽而开口:“很好玩吗?”
敖明珠:“……”
“你觉得很好玩吗,嗯?”
阻止她给徒弟喂忘情丹,还引诱她去见那人,这些都很有趣吗?
行,有趣是吧,她便当这很有趣好了,可这一切难道不该是她的私事吗!
她的私事已经到了所有人只要想就可以随意插手的地步了吗!
她师父是这样,就连朋友也这样,真当她什么都无所谓了是吧……
“月邪……”敖明珠眸光微动,神色有些动容,她上前一步,拽住那一角白袍,睫毛轻颤说道:“对不住,是我过分了。”
自己只是太担心她了,却忘记了她才是当局者……太着急,反倒逾矩了。
月邪不发一语,冷着脸抽回那角衣袍,心中的气焰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简单浇灭的,即便是她道歉了,多少还是不痛快。
敖明珠心下一叹,知道这回是彻底惹她动怒,现在倒宁愿她捅自己几剑泄恨了,只是……
敖明珠目光忽而坚定,一把搂住月邪的肩膀,推搡着她往另一处走去。
“走,喝酒去!”
月邪对她突然的兴致有些好笑,却是皱眉对她说道:“不去!”
“一起嘛!算我赔礼道歉,我陪你喝个够?”敖明珠眼巴巴的看着她,“我这些年酿了其他的果子酒,你不想试试?”
月邪眸光微动,打心底有几分动摇,但还是拒绝,“不试!”
敖明珠泄气,赤色凤眸睨着她,“为何不去?”连一个让她赔礼的机会都不给吗?
月邪别扭地别过脸,掩面咳了一声,轻声开口:“我徒弟还在等我。”
嗯?!
敖明珠眼睛瞬间一亮,欣然道:“你说你徒弟吗?我离开时已经派侍卫看着他了,不会有事。”
“去嘛月邪,咱们都有两百年未见了,你真不想同我聊聊,知道我做过什么事吗?”
月邪:“……”不是很想知道!
敖明珠软磨硬泡,仍是不见面前的女子首肯,心想这次她定是恨透了自己,正暗自伤神的时候,对面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半天。”
她猛然抬头,却见月邪脸色古怪,就是不肯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敖明珠忍俊不禁,“好,就半天!”她不怪自己,那是最好的结局了,最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还会被她记恨一辈子。
“你真有派人守着我徒弟?”
“当然,你放心好了。”
……
所以,这就是她信誓旦旦跟自己说的放心?侍卫什么的……她还真是说的出口!
月邪目光聚回在凌清身上,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眉心,依旧不能缓解酒后的疲倦。
她走过去,缓缓弯下腰,将那双紧抱酒坛的手臂轻松扯开,她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唤道:“凌清?”
少年没有动静,月邪又喊了一遍,这一次总算有了些反应。
“师父?”凌清抬头,盯着上方的人影,只觉四周模糊不清,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却在这模糊的世界里晕开白光,如梦似幻,好不真切。
月邪见他醉眼迷离,浓密似蝶翼的睫毛轻颤着,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浮现红晕,莫名青涩娇羞,薄唇微张,酒香四溢,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让她血气有些燥热翻腾。
“小徒弟,你喝醉了。”月邪拉住他的一条手臂,想把他从席台上提起来,奈何自己也是个醉醺醺的人,意识清醒,身上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师父……是你吗?”凌清回眸,喃喃说着,倾身压进她怀里,伸手抚上她的脸,指尖摩挲着那柔嫩的皮肤,触感微凉,让他眸光暗了暗。
月邪脸色微变,不动声色拉下他的手,哑着嗓子开口:“凌清,你醉了。”
她站久了便觉得头晕目眩,怀里的人又把所有重量倾向自己,月邪一时扶不稳,连带怀里的少年一起跌坐。
幸得这是云层,摔倒了也不见疼痛,月邪半坐起来,双手撑着身下的云层,再一低头,只见怀中的少年黑眸沉沉,正一瞬不瞬地注视自己。
那双星辰似的眼睛深邃如潭,染上了几分莫名的炽热,烫得她一阵心悸,一掌没忍住差点拍过去!
他醉了,她可没醉,他眼底流露的情意这回倒是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她面前,针扎一般提醒着她,这个徒弟对自己是有非分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