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瞎说什么呢?不都得让大师看了才知道?”
这里偏远,没什么人,倒是让这两个人找到了没有包袱可以随便撒泼的乐趣,骂起人来都没有顾忌的。
骂完了两个人还要一起结伴回去……也不知在车上是怎么过的。
后来他就把两个孩子都收下了。
有一次庙里缺了点儿东西,他便到京城里去买,没成想却先后遇见了这两位神人——果真是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
那皇后当得是气派极了,那将军府的夫人看起来也是个普普通通的温婉模样。
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后来教导两个徒儿时,也反复强调——不要搞这种分裂,活得累,该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
结果现如今,大弟子完全放飞了自我……一直让他引以为傲的小弟子也早就搞出了乌龙。
南山老人肠子都悔青了。
收这两个徒弟本身只是拿来混混时间的,没想过要让他们扬名立万,所以一直没公开——这下好了,这烂摊子他看着都愁。
收拾是不可能收拾的。
要是这两个乖徒不能处理好了,他说什么也要把这两个不省心的扫地出门!
宫里的人来接太后了。
“我告诉你,咱俩没完!”太后出门的时候还撂下了狠话。
“随时奉陪。”戚容懒懒散散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也就只有在这里,她们俩能够互相吐吐黑泥,到了京城以后,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不过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为始料未及的情况发生了,也不知是怎么处理的,像她们这把年纪的人,虽说经历也算丰富了,但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遇见。
爱咋咋滴。
她对着在田里躲着她们的南山老人道:“山老头,我走了,回头见!”
“去去去!”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她上了将军府派来的马车。
车顶上的异动引起了她的注意,正欲发作,却看见儿子钻了进来,她不由得冷脸一哼。
“干啥来这儿?”
“父亲担心,让我来护送母亲。”祝郎说得很是正经,他必须要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毕竟长辈这种样子,实在是有些……
脸上再怎么正经,但是眼底的笑意总是藏不住的。
戚容装作啥也没看见,咳了一声:“你爹到是想得开,莫名其妙多个‘儿媳妇儿’也不着急。”
“……我爹在那里只是一堆宾客里的一员,不过娘,你也不着急?”祝郎也觉得奇了,这完全是放养啊!不过现在还没有公开身份,老爹没有身份可以去管妹妹。
这招是真的妙,外面还在谣传陛下或许是下面那个……
断袖之癖,已被传得沸沸扬扬。
之前众位大臣还在疑惑为什么会突然让他们来吃丞相的喜酒,现在终于明白了。
这以后,该怎么相处?
对于明日早朝的景象,诸位大臣既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还有些人已经回去准备好了弹劾和劝谏的折子。
反正很是热闹。
祝郎说了个大概,便见自己娘亲的眉头拧了起来。
的确是很难办,再尴尬的场面,也得花时间让它过去不是?
秋风乍起,几片落叶顺着风穿过狭缝飘进了马车,戚容捏住,刹那间,落叶便成了灰烬。
祝郎还是第一次看见娘亲使出这等手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却又听娘亲道:“安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护着便是。”
第35章
祝郎还沉浸在自己亲娘刚刚不小心露出的那一手里,有些庆幸小时候都是老爹打的自己,不然大概自己会更惨。
怪不得在家里娘亲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与世无争——这要是争起来,谁受得了啊?
以前还总是会听见小弟们哭什么后娘欺负自己啦,爹爹又娶了小妾进门啦,小妾生了弟弟自己失宠啦……他总觉得自己仿佛和小弟们生活的不是一个世界。
所以后来他一不小心就混成了一匹孤狼,最后还是妹妹给帮着出的气。
现在知道了,因为自己亲娘深藏不露,要较起真来,说不定老爹还会吃亏。
也是到了现在,祝郎才明白,老妹儿虎妞的性格是真的有血脉渊源的。
路途遥远,得好好休息,到了京城以后,指不定又是一番什么景象了。
*
把笨蛋老爹送出门以后,祝映安回到屋里,把身上的喜服换了下来,开始准备写奏折。
周围还是一片红色,旖旎的氛围似乎还没有消散,搅得她思绪有些混乱。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陛下身上清冽的味道涌入了胸腔。
烦。
她起身打开窗子,吹了吹凉风冷静以后,又坐回了案台旁。
无论如何,明日必须辞官。
今日探子出去打探了消息,发现身份没有暴露,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她沾了墨,挥笔写就。
虽然她也不想要当这个背锅侠,可……总不能说皇帝不好吧?无论如何,还是要考虑自己的脑袋问题,受点儿委屈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