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一般人家用不起呢…”穆婉秋笑着把半瓶香精放回原
“…这套蒸锅也很贵吧?”孙勇好奇地摸着那套粗笨的装置。
“…一百三十两。”穆婉秋摇摇头,“市面上就是有银子都买不到呢。”
“…恩公是从哪买的?”孙勇很好奇。
“是黎记淘汰的,被我偷偷地买回来了…”穆婉秋轻笑,言语中对黎记调治处的东西很是向往。
“一百三十两也不便宜,听娘说,姐姐来时只带了二百两银子…”锁子说着,打量着穆婉秋身上紧紧巴巴的旧棉袄,再看看自己身上三层新的长袍,鼻子不觉有些发酸,“姐连衣服都不舍的买,对了…”想起什么,他回身找到床上的包袱,“娘给你做了一套棉衣…”
“…真的?”穆婉秋高兴地接过去,“就说婶儿最疼我…,…”在身上比量了下,“…窨些大了。”
“不知道姐姐长了多少,娘是照着我身材稍稍加大些了…”锁子红着脸挠挠头。
半年前穆婉秋比他高。
“没事儿,我长的快,正好过了年穿…”穆婉秋低头把棉衣折起来。
“娘给你带了银子,姐这两天去买一件吧…”锁子又把手伸进怀里掏起来。
“一千两!”接过锁子递过来的崭新的银票,穆婉秋错愕地睁大了眼,“…柏叶坊正需要钱,婶儿怎么给我带这么多?”抽出一张,把剩下的把银票塞个锁子,“拿回去吧,我要二百两就够了…”
“不用,不用…”锁子连连摆手,急的脸通红,“临来前孙大叔就怕你不要,才让我把账目都带来让你看…”指着包袱里的账目,“姐自己看看,仅这半年,柏叶坊就挣了近二万两呢…”又咽了口唾沫,“孙大叔和爹商量又在城外买了二十顷地,准备明年种香料…不是才接了圣旨,要赶制贡香,孙大叔的意思还想多给你带些银子来…大叔说来这儿一趟不容易不趁机多带些来,姐以后又会短了…”
“…贡香?”
穆婉秋眨眨眼,仲手拿起一本账册看起来。
“瞧我这记性!”锁子一拍脑袋,“这么大的喜事都忘了跟姐姐报…”话锋一转,“大上个月柏叶坊才接了圣旨,万岁谕旨钦定佛点头为贡香,每年供应皇家一百万支第一批三十万支要年底前运到安康…”
“柏叶坊的人被爹分成了三个班,日夜不停地轮流加工赶制呢…”孙勇接过去说道。
“真的!”穆婉秋声音微微发颤。
前一世,佛点头就是被列为贡香的,只是,承受这无上荣耀的是谷琴和柳风。
这一世,同样的佛点头,同样地被列为贡香,只是制香人却变成了她!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的命运已经一点一点地在改变了?
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时,她也在一点一点地改变着他、谷琴和柳风的命?
“姐…”很少看到一向沉静的穆婉秋如此锁子担忧地叫了一声。
“好!…太好了!”回过神来,穆婉秋连说了几个好,一把合上账册,“走,姐今儿领你们去望乡居吃酱肘子…”
“姐姐是真高兴?”锁子还有些不确信。
穆婉秋抬手敲敲他的头,“虽没下明旨,但佛点头被列为汞香,柏叶坊也算是皇商了…能赚大把大把的银子,姐姐怎么会不高兴?”
“…真的!”先前的拘束一扫而光,锁子高兴的跳起来“明年赚了钱,姐姐首先在大业买个大房子!”他觉得穆婉秋这个小屋太拥挤。
看看只有一张床可坐,拥挤不堪的小屋,穆婉秋笑了笑。
她也梦寐以求能有一所大房子,建立一个自己的调治室,专门供她试验创造调治各种香品。
“那…”见穆婉秋高兴锁子挠挠头。
“还有什么事儿?”一见他这模样,穆婉秋就知他有心思。
“那个…就年关了,姐能不能给香工们发些奖金?”锁子涨红着脸看了孙勇一眼,匆忙解释道,“不多,就十六个香工,一人几百文就行…”
“…这是谁的主意?”穆婉秋板着脸问。
“是…是…”锁子看了孙勇一眼,“是我爹…”
“不是,是我爹…”孙勇抢话道,“恩公千万别责怪李大伯,都是我爹鼓动的。”
孙快手之所以不得李记东家的意,就是因为他常替香工说话,为他们谋福利,常听孙勇娘唠叨这些,锁子和孙勇都根深蒂固地认为,主张给香工多发银子是东家的大忌。
看着为赶制贡香,香工们没日没夜的操劳,孙快手就主张给大家每人一两银子,回去过个好年,可朔阳从没这个例,就是姚记,年关也只给香工发几斤白面罢了,曲永锁子叔等人谁也不敢做主。
见孙快手强硬地要自己出银子给大家发,锁子这才战战兢兢地提出来。
在穆婉秋威严的注视下,他磕磕巴巴地把事儿说了一遍,又急着辩解道,“…姐千万别生大叔的气,大叔也是为柏叶坊好,想为姐笼住这些人心…”指着孙勇,“为赶制贡香,坊里忙不开,孙大叔让勇哥、青哥都辞了工去柏叶坊帮忙,一个子都不给!”
青哥就是孙青,是孙快手的小儿子。
“我这条命都是恩公的,给恩公干活怎么能要报酬…”孙勇红着脸诺诺地说道。
强自咽下胸口泛起的一股酸涩,穆婉秋扳着脸看着锁子,“我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