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但凡他提前些回府,定然会看见坦丽花。
不是坦丽花邀明思去逛铜雀大街,就是去别处游玩。就算在府中,坦丽花也几乎不离明思左右。
他极快不爽快。
可明思似乎对坦丽花有了些不同看法。每每也无拒绝之意。
他只能将气憋在心里。
等到如今也不见坦丽花有告辞之意,他只能釜底抽薪了。
当然,除了坦丽花,他决定提前出发。还有一个缘由——司马陵。
对坦丽花他偶尔还可冷言几句,对司马陵,他却不好在明思跟前露出不快。
明思已经同他说明了司马陵此番来此的缘由。
说到底,就算他明白司马陵有其他的意思。但人家终究是为了他的事而来。
千里奔袭,还亲自去千丈坳查探。他纵有满腹酸意,也不能做得如此小气。
巴山节前,他同明思一道去了云澈院。
明思并不知这两人已经先她一步照过面。
两人也只当做此番是首次见面,相互客气有礼。
司马陵也未提何时告辞。
荣烈很不痛快。
尤其是坦丽花每每邀请明思也会将司马陵邀请一道同行。
他更不痛快了。
荣安思量片刻,点头同意了荣烈的告假,“也好,如今朝中还算空闲,其他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荣烈回了王府。
但他没想到明思听这个消息并未露出他预想中的喜悦神情。
“两日后就出发?”明思惊愕。
荣烈点头,“前些日子就开始准备,今日同皇兄说了,已经准了。如今天气正好,若在迟些日子,那风光便不如了。”
明思犹豫。
荣烈见状心中错愕,又劝道,“夏沥太子如今离去,道了国中事了便会再来。届时只怕又腾不出空儿,一等便要到明年……”
荣烈殷切地看着明思。
明思心中几番踌躇,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坦丽花说的话一直在她心头,可如今不能确定,她也不愿说出,万一空欢喜一场……
罢了,反正荣烈定然是安排好的,一路上也不会太过难受。
王庭也不算远,她也的确想出去走走,反正小心些也无妨,就待消息确实再说吧。
可转瞬明思又为了难。
坦丽花的性子她如今已摸了个九成,倒不担心如何。
反正如今她们二人说话也无甚顾忌。
她是不知如何同司马陵开口。
荣烈见她这般神情心中也猜到,遂微微而笑,“女王陛下同他那里,我亲自过去说。若他们愿意,也可一道出发。反正此番也是游玩,人多也热闹。”
明思一听也觉甚好,“我同你一道去。”
荣烈止住她,“这回出去少说也要三五月,只有两日,你还是先准备下。我去同他们说就是。”
待明思唤了几个丫鬟进来收拾,荣烈噙笑看了看,转身出了主院。
他直接去了云澈院。
邀请那两人同行这种事。荣烈当然只是对明思说说罢了。
本就是因着那两人才行此釜底抽薪之计,他怎会真的邀请两人同行。
坦丽花那里他是提都不会提一句的。
他敢肯定,只要他提出,那女人十有八九会满口应下。
不过司马陵那里他还是会提一句的。
司马陵那样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他这是逐客之意,以他的高傲,自然不会厚颜答应同行之事。
荣烈心中笃定。
可是,他却失算了。
司马陵听完沉吟片刻后朝他微微一笑,“也好,我还未曾去过王庭。既然王爷盛情。那便叨扰了。”
荣烈噎住,紧盯着司马陵。
司马陵挑了挑眉,“王爷可还有别的事儿要说?”
荣烈冷脸,“你真要去?”
司马陵含笑,“我如今一介闲人。无俗事相扰。此番正想出去走走,旅途孤寂,有王爷相陪正好一解寂寞。”
“两日后出发!”荣烈心中骂了一句,冷声道了一句,大步而出。
司马陵唇角浅笑不语。
文公公行了出来,“少主真要同他们同行?”
司马陵笑了笑,转身入内。“收拾东西吧,出来日久,也该回去了。”
他如何不知荣烈乃是假意,不过他也不愿让他痛快而已。
他看不惯他。他又何尝愿意让他舒服?
能让他添些堵,他也觉痛快。
当夜,司马陵同文公公离去。
司马陵给明思留了一封信。
明思看了信,不禁红了眼圈。
荣烈取过信看了看。看到那句“天下唯一知己,日后自有相见。勿须伤怀。”时,他眉毛跳了跳。
不过心中还算松气。
此际他自然明白司马陵应允那句是为让他添堵,但此人终究还是识趣,他心中也算稍微舒服些。
“别多想了,他都说了日后自有相见。”荣烈安慰明思。
明思抬起发红的眼看他一眼,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许多东西,必定不能齐美。
生活也注定会有遗憾。
坦丽花倒是好说话,荣烈一说,她便斜睨了荣烈一眼,“小烈烈这是要撵人了啊!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
荣烈丢她一记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