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寒冷,梨花也开得迟,这几日天稍稍回暖,梨花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绽露娇艳了。
明思凝视着枝头那素白的娇艳,自己来的那一年,便是这梨花盛开的季节。
而如今,自己的爱情,也会开始在这个季节么?
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纳兰笙本还想赖到秋池下朝,好好打趣儿并“勒索”点好处,可刚用过午膳,纳兰府就遣了人来,说是宫中有召。他想直接进宫,传话的下人又道,老太君和三夫人让他先回府一趟。
只好急忙忙地回了府。
回府之后, 不仅老太君在等他,就连老夫人和三夫人也都在老太君的颐养院。
老太君神情还算如常,可老夫人和他娘的脸色明显不大好。
挨个行礼请安之后,纳兰笙望了一眼几人,嗫了嗫,“老祖宗,可是有什么事儿?”
看这架势,莫非不是太子相召?
老太君淡笑看着他,从旁边茶案上取过一张信笺递出,墨妈妈上前双手接了转身几步奉到他面前。
“这是太子妃刚刚捎来的信。”老太君淡淡道。
纳兰笙一怔,伸手接过,上面只有寥寥几句,一眼便看完。
看完之后,纳兰笙默然。
心中只提了两件事。
大婚九日,未得见太子,望笙弟入宫一叙。
心中有些不辨滋味。
有些惊讶,可一想,也在意料之中。
可是寻自己有何用?
不是自己想不想帮,而是自己能不能帮!
“笙儿,你怎么看?”老太君慈蔼道。
纳兰笙垂眸掩去情绪,“殿下从不对孙儿提及私事。”
这也是实话。
无论宫选前还是宫选后,他和太子都从未提过府中任何一个姐妹。
当然明思是例外。
三夫人怒了,“这天子殿下也欺人太甚了!汐儿怎么说也是他昭告天下迎回宫的,这简直是——”
“够了!”不待三夫人说完,老太君一声轻斥,“还嫌不够乱!此时说这些有什么用?让人听见对太子妃可有好处?”
听得最后一句,三夫人一噤,冷静了些,深吸了口气,压住怒火停了下来,可那双同明汐一模一样的凤目中却依旧是怒气迸发。
老夫人也阴沉着脸,看了上首的老太君一眼,“话虽如此,可此事咱们也得拿个章程出来才是——汐儿可是咱们纳兰府的脸面!若教人得知,那其他三府还不得笑话了去!”
老太君未有说话,微微耷下的眼皮下,那目光却有些深邃。
没有人说话,厅中气氛更显沉闷。
过了良久,老太君的声音低沉响起,“此事怕不是这么简单,你们要想想这大婚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最后一句缓慢而重!
纳兰笙心中一惊,只见老太君这一句后,老夫人和三夫人面上都是先惊愣,而后愕然有些心虚不明的神色。
同三夫人对视一眼,老夫人抬首道,“娘说的可是——”顿了顿,“可太子已经查明了,汐儿也同咱们都说了,并不干汐儿的事儿啊!若真是有干系,宫中为何还要迎汐儿入宫?太后那一关也过不去啊!”
心里却有话未全说完,她们这些世家阀门主妇,哪个手里能干净多少,她也不是完全不知事,便是汐儿做了什么,定然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而那宫里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要比狠,要比毒,谁还能越过那宫里头去,太子也太小题大做了!
看着老夫人,老太君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很快又耷下眼皮,缓声道,“太后不知不表示太子不知——至于那件事……”停了停,严厉了几分,“究竟如何眼下也不紧要了!不过汐儿这回做的却是蠢笨了些,大婚第二日便向皇后娘娘怨词,我纳兰侯府的贵女怎会是这等不知礼数!二丫头七日后就要进宫,你有这功夫在这儿怨叨,还不如在二丫头身下多花些心思,闹了一个笑话已经够了,莫要再丢脸才是!”
太子妃进宫之后的事,老太君虽不完全知晓,但牵涉到皇后的事儿,她又如何不留个耳目。
联系种种,她心中也不是没有猜疑的。
可却轻举妄动不得,无论你是何等门第的贵女,只要出了嫁,刚刚进门定然是要立些规矩的,何论这迈的是皇家的门槛。
沉吟片刻,老太君又恢复了慈祥的笑意,抬眸看向一言不发的纳兰笙,“笙儿,过来老祖宗这儿坐——”又转身看向老夫人同三夫人,“你们都下去吧,此事我自有主张。须记住,管好自个儿的嘴,自个儿的脾气,莫要别人还不知晓的笑话让自个儿给漏了出去!”
虽不知具体分明,但老太君却是知道此事眼下并未有他人知晓。
想来,无论皇后和太子,还是顾及了纳兰侯府的脸面的。
三夫人阴沉着脸起身,“笙儿,进宫去同你五姐好好说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纳兰笙垂首,“娘,我知道了。”
待老夫人和三夫人退下后,老太君朝纳兰笙招了招手,噙笑道,“笙儿过来说话。”
…………
秋池昨夜的确是未睡好,可精神头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振奋。
卯时初起来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法,沐浴漱洗匆匆用了些早膳便去了静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