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是这般认真的同他说,不要因为承诺去做,因为那样会失了意义。
她所求的,真的和他人不同。
怔了片刻,他吸了一口气,用盖住她的手掌捉起她的手轻轻握住,凝视着那双秋水清眸,‘若是你,断不会是因为承诺。‘
垂眸浅浅一笑,明思心里的不安定感散去了许多。
他,是听明白了自己意思的。
黑云大而亮的栗色瞳孔在两人身上好奇地打量着,忽而,伸头在二人相握的手上极快地舔了一下,又缩回头来看着二人。
明思一愣,看了看黑云,蓦地轻漾起酒涡。
~~~~~~~~~~~~~~~~~~~~~~~~~~~~~~~~~~~~~分割线哈~~~~~~~~~~~~~~~~~~~~~~~~~~~~~~~~~~
明汐不是傻子。
大婚第二日,同司马陵一起去向太后皇后请了安。
同皇后请完了安,司马陵便回了书房,她暗暗犹豫了下,还是留了下来。
一开始,皇后还是笑容可掬的,可没说上几句,皇后便现出乏意,脸上笑意也淡了。
又讨好的说了几句,皇后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她只好告退。
皇后不是老太君老夫人,也未同她亲近到可以撒娇卖痴的地步。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也没说什么逾矩的话啊。
不过是一些体谅的话,怎就变了皇后的脸?
可也不能开口问,只好强撑着笑脸回到自己寝殿才剪了几件衣裳出气。
难怪人家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她就不明白了!
自己怎么就惹了太子的厌,如今,还惹得皇后莫名生出了些冷淡。
原先在府中的时候,只要她想亲近讨好的人还没一个能不对她露出笑脸的。
即便是明思那个贱丑丫头,也是自己先冷了她,加上后来攀上了秋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这才敢对自己变脸的。
可原先,不也是对自己唯唯诺诺的逢迎着,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来救她--不是讨好是什么?
即便是那样有出身有才名的明柔,也被自己压得死死的。
更不用说郑书远--他宁可被赐死,也要维护自己。
对于郑书远,明汐不觉得自己该有愧疚的。
在她心里,郑书远这条命本来就自己救的。
没有那盏长命灯,郑书远九岁那年就应该死了。
再说,是他自个儿愿意的,自己也没逼着他认。
至于欧阳倩,那是该死!
一直就同她作对,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在那些贵女中说过自个儿不少闲话,虽然这后来几年没再说过,但以前可是说得不少!
鬼鬼祟祟来跟踪自个儿,真正的自作孽不可活。
明汐没有半点后悔。
她不死,那自己就全完了。
沦为大京的笑话,眼睁睁地看着明柔将太子妃的位置抢走--这是绝对不许的!
这天下间最最尊贵的男人,最尊贵的位置,从来就该是自己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场如愿以偿后,太子竟然不跟自己圆房!
甚至,这大婚第二日后,她连太子的面都见不着。
去太子寝殿,要不就是说太子殿下不在,要不就是在忙!
而这两日起,自己连太子寝殿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恼恨羞怒之下思量,如今这情形找谁都没用,唯一只能寻五弟。
皇后摆明了冷着自己,那寻老太君也是无用。
而纳兰笙同太子的交情,太子怎么也会给几分情面,毕竟自己可是他唯一嫡亲的姐姐。
而五弟性子好,从小就让着自己,即便早前自己说了他的重话,进宫前一晚,他不一样来寻自己同自己说话来了。
如今,太子这般对待自己,五弟无论如何定然是会帮自己想法子的。
明汐如是想着。
甚至她都想好了纳兰笙来了,她该如何表情如何说话。
可是,万万想不到纳兰笙竟然会是这般的表情这般的眼神,在听完她的一番伤心委屈后。
从踏入她的寝殿给她行了礼后,她泫然欲泣上前拉着纳兰笙说了第一句,纳兰笙只垂了眸子未有言语。
她只好接着往下倾述,倾述的过程中,几乎是珠泪盈盈,欲落未落。
可由始自终,纳兰笙都未抬起过眼,只在她说完之后,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极快地垂下,‘太子妃之言,恺弘会转告老太君的。‘
恺弘?他竟然对自己自称表字,语气平淡得自己好似个无干紧要的人!
他难道不明白自己寻他来是为何么?
不,他是在同自己赌气!
明汐暗暗忍了口气,又吸了口气,将伤心中又添上几分委屈,‘笙弟,你还在生五姐的气么?‘
低低说了这句后,又楚楚可怜的望了纳兰笙一眼。
纳兰笙不说话,目光一动不动,垂落在光洁的黑玉石地板上。
明汐咬了咬唇,垂眸幽幽,“你小时候偷玩儿没练完字帖,祖父要罚你,都是我去同祖父求情……”
纳兰笙低头不语,她垂首又轻声,“你五岁那年,同左伯爵府的二公子打架,我帮你扔石头打破了他的头,还被老太君罚了跪祠堂……”
纳兰笙身形轻轻一颤,唇抿紧了些。
“这世上,我只你一个亲弟弟,”明汐垂首,落下两滴泪,“你若真生了我的气,我也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不好。 我心眼小,见不得你对别人比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