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鬼的丫头!
“娘娘,可要派人去寻?”李嬷嬷低声道,
上官皇后垂了垂眸,沉吟片刻,却是摇首,“不必了。”
寻得到还好·若是寻不到,走漏了风声,今日这趟就白来了。
何况,这女子那般沉稳,想必是有了万全之策,既然脱身·又哪里会那般容易被人捉到?
上官皇后淡淡一笑,转身朝外走。到了外间,便沉声吩咐,“来人,将这处院子统统给我烧了!”
将这宅院烧了,她若有本事逃·那便是她的运气。若是逃不了·那也是她的运道!
紫茹和彩衣此刻已被控制,闻言面上一惊·却都不敢出声。
上官皇后转身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你们主子已经自尽,你们若有想殉主的,只管留下。”
言毕,便提步朝外行。
一干人等看着上官皇后离开,一部分人跟着离开,而另一部分人则留了下来,准备执行上官皇后的吩咐。
彩衣看了一眼紫茹,默然地垂首跟着离开。
紫茹脸色白了白,呆了片刻,也只能默默地朝院门处迈开了步子。
虽然只短短相处,她心中是喜欢且欣赏这个面目一新的六小姐的。可是,这份喜欢和欣赏,却不能换她以命相随。
一众人等走出大门,不多时,便见宅院各处都跳跃起了火舌。一炷香后,熊熊火光便冲天而起,将整个宅子都笼罩其中。
上官皇后最后看了一眼,轻垂了垂眼睑,转身朝马车行去。
坤宁宫中,司马陵无力地靠在朱漆殿门上,面上神情已然呆怔。
对着殿门喊了一个时辰,同时又推了一个时辰,玉兰才含泪上前,“殿下,没有用的。已经,迟了。”
这一句话,让他终至绝望。
“我害了她了······”只低低说了这一句,便再无语。
玉兰眼泪“簌簌”落下,也只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声响。
司马陵缓缓站直身子,转身朝外。
殿门开启,上官皇后当先而入,神情平淡。
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彩衣和紫茹,司马陵面色霎时一僵,缓缓而僵硬地转首望向上官皇后,“她呢?”
上官皇后望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提步走进殿内。
司马陵眸光颤了颤,唇也颤了颤,缓慢地走到紫茹和彩衣跟前,语声低沉,“她去哪儿了?”
彩衣口不能言,闻言却是湿润了眼,垂下了首。
紫茹见太子这般情容,又念及同明思那几分情意,眼泪顿时泉涌,泣不成声,“六小姐自尽了……”
司马陵蓦地踉跄退了两步,稳住,闭眼,玉面一片惨白,“那她人呢?人呢?”
紫茹泪如雨下,只是使劲儿摇头,却不说话。
上官皇后在殿前站定,见状冷冷道,“说给他听!”
紫茹这才“噗通”一声落跪,哽咽抽泣道,“殿下,六小姐没了……烧了,和宅子一起都烧了……”
那样大的火,只怕连灰也寻不出了。
彩衣也捂住嘴,眼泪只是串落。
司马陵呆呆地看着她们……许久之后,缓缓闭眼·泪落。
上官皇后垂了垂眸,抬步走到他身侧,沉声道,“陵儿,你可以恨母后,如果恨母后·能让你知晓太子的责任,母后情愿让你恨。”
司马陵唇色苍白,半晌,才睁开眼,语声却是低不可闻,“原来,她真的说对了。”
自己的喜欢······只是心痛……心空……却真是没有同生共死的
上官皇后一怔。
司马陵没有解释,只低低笑了笑,便抬步朝殿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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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跟着路十三跳进了后园的枯井中。
沿着井壁上的通道,猫着腰摸黑走了数百米·便见光亮。
爬出洞口,一个黑衣男子见到先明思而出的路十三便欲拔剑,明思赶紧低声,“自己人!”
那黑衣男子一愣,看了明思一眼,将剑插回剑鞘,躬身一礼,“六小姐。”
明思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麻烦替我寻件小厮的衣裳来。”
那黑衣男子怔了怔,转身对暗处低声吩咐了一句,“马上将地道填了!”这才转首,“六小姐请跟属下来。”
明思和路十三对视一眼,跟着他朝屋内走。
两侧的房门开启·数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手里都拿着一筐泥土。明思再一看门内,堆得满满地都是装好的泥土。
心下顿时了然。
老太君只怕在她到那宅院的第一日就知晓了她的行踪。这地道的挖掘绝非短期可成,何况还要探明她所在宅院的地形······
跟着那黑衣男子走到屋中,片刻后,那男子寻了一件普通男子穿的衣裳出来·“此处并未备有小厮衣裳,这件衣裳,六小姐看看可行?”
明思微微一笑,仲手接过,“多谢。”
走到内间换了衣裳,将头发挽成一个包髻·用布巾扎起。一个略带脂粉气的少年郎便出现了。
走到外间·那黑衣男子稍露惊异,随即平静·“六小姐,如今可有去处?”
明思轻轻颔首,眸带些许笑意,“我不会再回大京。”
那黑衣男子点了点头,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明思,“往北二十里韩家庄,有人想见六小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