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委屈巴拉小心翼翼给他发了好多信,总之都是“痛心疾首的忏悔之情”他悠哉看完了,然后不紧不慢地回了她几句话。
【好了,瞎想什么呢,我是手机坏了山区里没信号联系不上你】
【我没生气】
2
安郝回到家时灯已经黑了,管家告诉他许笙现在正在别处开会,要再过一星期才能回来。
安郝拒绝她让人送夜宵来的建议,洗了个澡把头发擦干后就爬上床去了。
管家每天不管有没有人回来住,都会吩咐下面的人把床铺晒得暖暖的,他趴在上面搂住枕头深吸一口气,觉得即使都到了晚上也残留着阳光的味道。
他在宽大的床上滚了滚,畅通无阻地就从自己睡的那头翻到另一头了。
安郝摸了摸另一头的枕头,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大大的月亮叹了口气。
他一个人在黑暗中躺在软软的被子下面,突然就想到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
那时他常会做噩梦。说起来也很巧,每次他做噩梦的时候,许笙恰好都在。每到这个时候,她总会将他从极深的噩梦中拉出来,温柔地把他抱到怀里去,轻轻摸他的头,一下一下拍他的背,跟他说没事的,都是梦。她还会在他身边躺下,把手递给他,说,来,抓住我的手。
他想到这里动了动自己的右手,现在手里空空的。
安郝侧过身去看着床边的衣橱开始乱想。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从来不想着要有人陪这件事。
他也不会想着要打电话或发信息去说他好想谁这件事情的。
安郝想到这里赶紧把头脑里的想法都收起来,然后快速闭上眼。
他今天回来不是因为没事情,只是因为想给许笙一个惊喜,而明天他在这附近有一个活动。所以当下他不应该分析自己到底因为什么才发生了变化,而应该立刻补个觉。
许笙和他在截然相反的南北半球,因此深夜时收到管家发来的消息。
她还贴心地配了张他吃早餐的图给他。
现在南半球正是早晨。
他吃饭的样子很乖。
安郝正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把盘子里的煎蛋切开,他被套在大大的白毛衣里,脸颊被镀上一层看上去就很暖和的金光,似乎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请。他垂头时,头发软软地垂在肩侧,看样子是这几天长长的,还没来得及修理剪短。
许笙想把人揪来揉进怀里去,想亲,想揉。
太乖太可爱了。
不过她刚想到这一点立刻伸手抹了一把脸笑起来。他听到后肯定又要生气要炸了。因为她又说他可爱。
可是……
许笙朝床上一倒。
她以前也确实那么觉得。她觉得安郝比自己大好多,温柔成熟沉稳,可是她和他心意相通以后越和他在一起,就越想把他当孩子,越来越觉得他可爱,觉得他好软。
他可爱到软到让她想把人搂到怀里去。还想摁住狠狠去亲。
许笙把手机一关翻身上床。
她该睡了,明天还要开会,要保持充沛的精力。只有高效地开完会,才能去见她的郝郝。
可惜计划总是比变化快,某些日子带着自身的“惯性”总难改变。
许笙想完这些后,照旧开着一个接一个的会,而安郝这段时间的行程则被安排得满满的,直接变成了粉丝嘴上戏称的,将“飞机坐成上班大巴车的男人”。
两个人没能见面。
安郝忙到干脆在飞机上睡,甚至是黑白颠倒着睡。晚上的觉中午的觉都在飞机上解决掉。
他有时和许笙的时差很小,有时很大,有时没有。
安郝连轴转了两个月,却还坚持要去做自己之前承诺的事情——每天都抽时间去和许笙聊天。
他有时太困,和许笙聊着聊着有时就要忍不住头点地。
许笙心疼他,让他别那么拼,他在那面温柔地笑,伸手把头发撩到耳后,然后轻轻和她说,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多机会了,难得有这么多可能,有太多想做以前没能做的事情了,所以变得很贪心吧,以后会注意的。
许笙在那几个月总是会想起他当时很轻描淡写说出的这句话。
而且她现在坐在私人医生边上,还能回想起他接下来的神情。
安郝当时坐在飞机中的小房间中,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小心翼翼探身,然后对着手机那头轻声许笙开口。
“我想,等我忙完这段时间,等我真的能在影视上留下一个名字后,或者,我只要三年。不管这三年最终会闯出什么来,我都……就退出演艺圈,给你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她当时有些出乎意料,还没想出怎么回复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想到这些,然后就听见那头提示快到目的地了了,他歉意地笑笑,和她说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一想到这些就有些心情复杂。
再接下来,她就听说他这一两天体温总是偏低,心跳跳得很快,整个人有点昏昏沉沉,然后他在一次手机视屏时,突然在那头弯腰吐了。
现在她坐在私人医生边上,觉得像在做梦。
医生笑眯眯地说,恭喜大人了,先生已经有孕两个月多了。
第40章 家有孕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