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真不明白,大伯母到底为什么非要对付她这个十几岁的侄女。真要说林晚命不好,林晚总觉得有点牵强了,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呢。
家丁见林晚还在那站着,告诉她,刚才出去的就是族长夫人,出去办事了,你们回去吧。夫人回来早着呢。
林晚道:“我知道啊,我想见族长。”
“你一个小姑娘,见什么族长,族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怎么就不能啊?我也是林氏一族的人,有族内的事务要请教族长怎么就不能见了啊?”
“你回去吧,有事让你家大人来。”
“是我要请教族长,不是我家父母亲大人要见族长。你就进去通报好了。”
家丁不理她,又等了半个时辰后,看她在门外待得悠哉游哉地,路人好奇,不时地向这边张望。
家丁无奈,又进去了一趟。等他出来后,告诉林晚,“跟我来吧,族长要见你。”
书房里,族长林庆邦想着刚才守门家丁报告的话:林老二家的小五就在门外,悠然地扇着扇子坐着,渴了还喝几口酸梅汤。再回想起记忆中那样冷漠孤僻的一个女孩子,难道时间能把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大吗?
不过盏茶时间,林晚就进来了,身后的丫鬟提着个小包裹。
林庆邦不说话,用手将茶盖提起,咣咣地拨弄着茶杯上沿,然后在热茶水冒出的雾气中,一口一口地啜着,林晚也没开口说话。
良久,林庆邦喝完了这一杯茶水,林晚还是静静地。族长抬头,双眼锐利地盯着林晚。
“听说,你有事找我?”
第17章 谈话
林庆邦想,这一次,这个女孩子也是象她母亲当年一样来求他主持公道吗?
可是在他看来,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道?天下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若是你能自己立起来,他是不介意扶一把的。至于那扶不起的阿斗,他可没那个闲情逸致一次又一次的给托起来。
最起码的是有一条活路,至于活得好还是不好,主要的还是靠自己,而不是靠他这个族长不是吗?
所以,对林二太太当年的请求,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只要求林家人派人把老家的女孩子照顾好。
“四爷爷,您认识我吧?我是大同街林家的女儿,行五。我今天是来看看您的。”
林族长点头表示知道。
“四爷爷您还记得林庆福林爷爷吗?”
“林庆福……”林族长回忆了下,旋即点头表示认识。
“是这样的,我现在和母亲一起住在玉盘山那边林家的庄子里。认识了几位当年从岭南迁过来的族人,其中就有林庆福爷爷。”
林晚停顿了下,接着道:“听他们说,十几年前他们和现在城里的两户人家是住在岭南的。后来岭南爆发瘟疫,死了好多人。是四爷爷不顾安危带人去疫区把他们提前接到靖陵的,所以他们这几户才能得到保全。我听说这些,对四爷爷很是敬仰,因此一直想来看看四爷爷。”
说罢,从六儿手里接过包裹,也不提之前被拒收的事,只说她听说了四奶奶腿有点风湿,便带了些药材。四奶奶可以用这些药材泡酒用,对风湿效果还是不错的。
林族长听了倒是挺诧异,这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这一代的年轻人都不大清楚的。当时他刚任族长,支持与反对者参半,地位不稳,随时可能被别枝族人从族长位置上撵下来。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从大夫那里得知岭南有可能要爆发疫情的消息,哪怕有很多人反对,想明哲保身,他还是力排众议,连夜带着一队靖陵本族青壮年赶往岭南。
他们一行人在瘟疫大面积爆发之前,将岭南的族人悉数接到靖陵,并按他们各家意愿分别安置在靖陵城和林家庄内。
也是从那时起,他在族内声望大涨,之前反对的声浪在水里冒冒泡就没了,掀不起什么浪花。族内没有什么人再能撼动他在族中的地位。
林晚的话让林族长回忆起了当年的热血和激情。倒是这些年,日子安定了,磨平了那些热血,他渐渐开始崇尚起了无为而治。
到底是年老成精的人物,林族长知道林晚这不过是开场白,下文才是重点。
于是,他淡淡地道:“五丫头有心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必再提了。你来这儿,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
林晚也不客套,干脆直入主题。
“确实不光是为了这个,四爷爷,我有两件事想请教您。”
哦,林族长有点好奇,不是来求他出面的吗?
“你说吧。”林族长表示洗耳恭听。女孩子能够在他的一再冷遇下平静无波,光这份心志足以让他重视了。
“我们林家,若父母有命,做儿女的要听从。但是,兄嫂也可以把小叔家的孩子赶走吗?”
“做兄嫂的没这个权利。就算这个小孩犯了大错,惹了众怒,也得由父母、祖父母或者族里的长辈来商议处理。轮不到他们说话。”
原来这丫头在这等着呢,这丫头是打算跟林大太太怼上了吗?他也想知道,林晚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
他本来也是觉得最近林老大家的做的过了,正考虑过问一下的。头些年林宝钦他爹在,当爷爷的做主把自己孙女送走,那是他家私事,他也不好插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