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有些不懂:“娘,小妹不是一直在县城读书吗?平时也不在家的,怎么她换了个地方您就这么担心了啊?”
“你小妹在县城的时候,要是咱们想她了,直接也就去看了,可现在她去了首都,咱们就是想她了,咋去看呢?”
是啊,首都实在是太远了,小凤想着想着,自己也心疼起来。
十一个小时的硬座,初时年轻女孩还会对车窗外的风景感到十分新奇。
第一次坐火车,火车上的各色面孔,叫卖小吃的的人,穿着制服的乘务员,几排之外侃大山说顺口溜的外乡人,都吸引着小白跟甜杏。
可渐渐的,天色昏暗下来,车窗外的山峦渐渐看不清晰,大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慢慢昏睡了起来,四周除了火车的狂吃狂吃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响动。
小白睡得很沉,她靠着甜杏的肩膀,眼睛紧紧闭着。
而甜杏也很困,却不敢睡,她只要一想到自己饭盒里头的塑料袋子里有四百块钱就感觉自己脑袋那里放着把刀。
爹娘也真是,怎么可以给自己这么多钱呢?
甜杏觉得又好笑又心疼,若是爹娘有过去大城市的经历,或者读过不少书,也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倾囊而出了,这些年家里光景虽然比其他人家要好一些,但跟城里比还是差远了,这大约是家里全部的钱了。
等到了首都她还是要把这些钱汇回来,她真的不需要这么多钱呢。
火车坐久了实在是累,甜杏抱着自己的背包,背包里装的是那饭盒,饭盒里是钱,她可不敢掉以轻心,很困的时候也只是眯着眼低下了头。
身边似乎有人在轻轻走过,那人不知道为何碰到了甜杏的发梢,甜杏微微睁开眼,就发现身边的脚下出现了一双鞋子,很陌生的鞋子。
她机警地抬头,就发现是个有些油腻的男人,大约三十来岁,正把手伸向对面座位上年轻男子的上衣口袋里。
那年轻人的口袋里恰好有一只黑色钱夹,已经被抽出了一小半。
火车依旧在狂吃狂吃,几乎所有人都在沉睡,甜杏抬头对上那小偷的眼睛。
小偷凶狠地看着她,用嘴型说着:“闭嘴!”
他另一只手在脖颈上比了个割喉的动作吓唬甜杏,甜杏很怕,可看着那年轻人的穿着也像是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学生,她想到若是自己身上的四百块被偷了会是什么心情?
甜杏没忍住,轻轻推了一把对面的人:“喂,哥,你醒醒,这位大叔找你。”
小偷完全没料到甜杏会这样,吓得手一滑,钱夹掉进去了。
对面的年轻人睁开眼睛,他长得很干净,皮肤也很白,是那种偏文弱的长相,但一睁眼却让人瞧得见他眸子里深沉的戾气。
小偷转身要走,年轻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站住!”
“你干什么?”小偷立即就从怀里抽出来一把刀,小白也醒了,见到明晃晃的刀子吓了一跳,立即就尖叫起来。
“啊!杀人啦!”
甜杏赶紧高喊:“乘务员同志!这里有小偷!”
她原本很担心会不会有人受伤,毕竟小偷手里有刀子,可对面那年轻却忽然从座位上直接跳了起来,一下子蹦到了过道上,利落地伸手把小偷的匕首夺了下来,下一秒,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小偷身上掉出来至少十几个钱夹!
这个时候逃命要紧,小偷来不及捡起来那些偷得的钱夹,转身就要走,可谁知道那个年轻人却直接冲上一把抓住他往地上狠狠地一摔,接着就一脚踩到了他的脸上。
周围的乘客大部分都醒了,得知有小偷,大家都开始检查自己的钱,不少人心里一凉,再往地上一看,还好这小偷被抓住了!
乘务员很快来了,把小偷扭送走了,很快又有人来询问刚刚的情况,甜杏跟小白都吓得不轻,她们第一次出来,哪里料到火车上竟然会有这么胆大的小偷还带着刀呢?
小白瑟瑟发抖:“你怎么敢提醒人家的啊?还叫人家哥?那个小偷的刀差一点就划到你的脸了!”
甜杏脸上也有些后怕:“可是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坏事。”
她又有些懊恼:“下次我要想一想,最好智取,不能再冲动了!”
小白摇头:“下次这种事情我看你最好还是别管了!”
对面的年轻人似有所思地看了看刚刚帮助自己的女孩,鹅蛋脸,皮肤非常嫩白,一双杏眼楚楚动人,小鼻子秀挺可爱,唇光微漾,泛着桃花一样的颜色。
真是个漂亮的姑娘,他觉得似曾相识,再一想想,终于记起来了,自己曾经在去瑞阳县的汽车上见过她,那次也是她,非要下车让全车人等她,结果也是她救了一车的人。
这姑娘胆子就这么大的?看到危险的事情都要插上一脚?
其实就算这姑娘不管刚刚的闲事,他也早就察觉了,他原本就已经差一点要开始教训这个小偷了。
偷别人,他管不着,但是要偷他的钱夹?呵呵,他不废了那个人的手,也枉费了那么多人说他小小年纪心狠手辣。
“喂。”年轻人冷淡地喊了一声。
甜杏下意识一抖,她刚刚实在是太害怕了。
对面的人忍不住一笑:“胆子这么小,还敢多管闲事?以后这种事情还敢插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