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谢安澜终于从宫里回来,知道欢颜等得着急,连口气都来不及歇,见了欢颜的面就道:“状元。”
只这两个字,欢颜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当即大喜,转身就抱起自己的儿子,狠狠亲了一口。
康儿则是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的娘亲,不明白自己娘亲这是怎么了,一下子走来走去,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这下子,我们要好好恭喜你静宜姨母。”
谢安澜是从宫中得知的消息,自然比旁人要早上一些。
等到宫里将消息传出来之后,又是在京城掀起一阵热议。
免不了有人说,皇上是不是有所偏向,才点了栾静宜做状元。不过这种说法很快就被淹没下去了,因为当时在场的有那么多大臣,内阁大学士全都在,各个都认为栾静宜的表现最为出色,点她为状元一点争议都没有。
只是这状元是穿上状元服跨马游街的,可是栾静宜是女子,不适合再穿以前的状元服了,偏皇上没吩咐,礼部也没想着准备。
最后由太后赐了一件红色的七层纱衣,又赐了一支红宝石的簪子,让人给栾静宜换上之后,这才跨马游了街。
这一次跨马游街,引得整个京城的人都出来追着看,这实在是一奇观,同一个人竟然两次以状元的身份跨马游街。而且,这是大顺出的第一个女状元,意义也是不同的。
只见那高头大马上,坐着一红衣女子,那纱衣层层叠叠,繁复美丽,头上一支红宝石簪子熠熠生辉,她脸上带着笑,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样一个女子,足以成为一段传奇,历经百年、千年,仍旧为人津津乐道。
而栾静宜却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有这么一天,是因为自己的背后有无数人支持。欢颜、青青、谢安澜、白蕊夫人、肖梨卿、玉玲珑,以及无数个愿意支持自己的女子,还有……冉大人。
他们不能像自己这样,受着世人的注目和欢呼,可却是他们努力帮自己走到现如今的这个位置。
这天晚上,栾静宜终于能彻底放松下来。欢颜、谢安澜,蒋青青还有傅文清他们都为栾静宜祝贺,而栾静宜才刚举起酒杯就哭了。
之前那次她考中状元的时候,只有高兴,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但这一次她的感受要比上次复杂得多。而她的努力也比上次付出得要多得多。
“静宜,你做到了。”欢颜轻拍着栾静宜的后背道。
栾静宜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一起做到的。”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怎么都不可能做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的。
“来,我敬你们。”
傅文清连忙道:“我不喝酒,我以茶代酒好了。”
栾静宜闻言方是笑了,“傅公子,你倒是挺守承诺的,说不喝酒,就真的不喝酒了。”
傅文清到底是以茶代酒,跟他们一起碰了杯。
这天晚上欢颜、蒋青青和栾静宜三个都是喝得烂醉。
谢安澜抱着欢颜上了马车,路刚走到一半,窝在谢安澜怀里的欢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抬眼看到谢安澜,不由问道:“青青呢?”
谢安澜失笑,“虽然喝醉了,但还记得问蒋青青。你放心,傅文清带她过去了。”
欢颜点了点头,只在谢安澜的怀中喃喃道:“我很高兴,太高兴了……”
谢安澜轻轻抚摸着欢颜的头发,柔声道:“是,我知道,我知道。”
殿试结束之后,栾静宜彻底放松下来,每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逛逛玩儿玩儿。
因为皇上给了考中的进士们一个月回乡报喜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栾静宜是没事儿的,所以整天都过得很悠闲。
有事她也去定安王府找欢颜,之前她都没什么时间,跟康儿好好玩儿一玩儿,如今终于得了闲暇,她便是迅速跟康儿熟悉了起来。
“太后赐的那件七层纱衣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麻烦了些,光是穿上都得要好几个人伺候。估计我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能穿得着了,实在是太浪费了。”栾静宜颇有些惋惜地道。
“不过也是奇怪了,这宫里只有皇后可以穿正红色,太后以前只是个妃子,应该穿不了正红。而那衣服的样式……又不像是太后穿的,难道是皇上早有准备?”不然临时去找到这样一件衣服,也是不大容易的吧?尤其是在宫里还没有皇后的情况下。
欢颜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实在想知道,回头我让谢安澜进宫去打听打听?”
“那倒不必了,我也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说起来,如今殿试已经结束了,这迎娶皇后的事情,估计也快要定下来了。”
“皇后?皇上要迎娶皇后了?!”
欢颜看到栾静宜脸上这表情,不由失笑,“皇上都已经登基三年了,先皇的丧期也已经过了,合该是要迎娶个皇后了,要不然这后宫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空悬着吧?”
“也是,我迷迷糊糊的,都忘了这茬儿了。”这些日子,自己就只顾着科考的事情了。
“那既然这事情要定了,皇后选了谁啊?你和谢安澜应该是知道的吧?”
栾静宜也很好奇,皇上总归也是她的恩人嘛,要不是皇上开恩,她冒名顶替、还有女扮男装参加科考,并且进入翰林院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就过去,就算有万民书,那最后还是得由皇上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