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掌柜那边专门雇来的人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只是不可能立刻有消息传来,欢颜在等待消息的期间,着实是寝食难安,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便迅速消瘦下来。
这天晚上,时间已近子时,她犹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自母亲走后,顾府之中,只有丁姨娘和翎儿那孩子还关心自己,尽管明知道跟自己亲近会惹恼那陈氏,他们母子两个还是会时常来自己的院子看看自己,跟自己说说话。尤其是翎儿那孩子,他尤其愿意跟自己待在一起,总是‘姐姐’、‘姐姐’地在后面叫自己,若他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欢颜都不敢往下想。
欢颜眼中不由蒙上了一层水雾。
就在这时,欢颜听到旁边窗外似乎有轻微的响动,她又仔细一听,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谁?”她披上外衣,警觉地问道。
“是我。”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但欢颜还是听出了这是谢安澜的声音,这才连忙下床,打开了窗户。
欢颜没有听错,窗外站着的果真是谢安澜。
沉沉的夜幕之中,谢安澜携着冬日凌冽的寒风站在欢颜的窗外,让欢颜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有翎儿的消息了,他没事。”
欢颜闻言一喜,连忙朝着谢安澜一招手,“进来说。”
谢安澜单手一撑,从窗口径直跃入欢颜房内。
欢颜并没有让侍女守夜的习惯,否则若是此时琼儿从外间进来的话,看到从窗口跃入的谢安澜,定然会惊叫出声。
欢颜关好窗户,又给谢安澜倒了一杯热茶,才开口问道:“翎儿如何了?”
“我的人已经在将他往这里送,不日之后就会到达。”
听到谢安澜这样说,欢颜总算是能彻底放心了,谢安澜的手下肯定是能信得过的。
却原来,谢安澜传信回京之后,他的手下便立刻在京城查访了一番,确定了顾珏翎是跟着一个商队从京城出发往北於来的,那商队脚程不慢,等谢安澜的手下查到这商队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了边境,进了北於境内。
谢安澜一路找到这商队,也终于找到了顾珏翎。
心神瞬间松懈下来,欢颜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疲倦的感觉也随之朝她席卷而来。
见欢颜将额头抵在桌缘,谢安澜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几天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吧。”
欢颜摇摇头,“你也辛苦了,这次的事情,多谢了。”大半夜的,他还过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也就意味着这消息他也是刚收到的,为了让自己安心,才立刻赶来告诉自己。
谢安澜只是抬手轻轻揉了揉欢颜的脑袋,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
目送谢安澜离开之后,欢颜这才躺回到自己的床上,连日来的疲惫让心神终于松懈下来的欢颜立刻陷入了熟睡。
顾珏翎毕竟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谢安澜的手下也不敢太赶行程,所以距离到达衡华苑还得一段时间。
但既然已经得知弟弟安然无恙,欢颜也不再担心,只等着他过来就是。
齐云舒在得知谢安澜已经找到了欢颜弟弟的消息之后,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为什么好像每次谢安澜都能抢先自己一步?
“云舒哥哥?”一只纤细的玉手在齐云舒的眼前晃了晃,面带疑惑地看着发愣的他。
齐云舒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女子,勉强一笑,“我走神了。”
“云舒哥哥刚刚想什么呢?”
柳芯乔虽然面上笑着,但心里却很难过,自己好不容易才考进衡华苑,云舒哥哥说好了请自己吃饭庆祝,却为何一直在走神?他到底在想什么?跟顾欢颜有关吗?
一旁的裴风胥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却不好说什么。
柳芯乔考了这么多年,终于考进衡华苑,可以跟云舒朝夕相处,但……云舒的心却已经放在了别人的身上。
而这个人竟然还是自己的继妹,这缘分还真是……错综复杂。
顾珏翎到达的这日,欢颜跟先生告了假,亲自去镇上接他。而既然是谢安澜的手下带顾珏翎过来的,谢安澜自然也是要在场的。
齐云舒走进课堂见二人的位置都空着,又听得先生说他们两个都告了假,心里也就明白了什么。欢颜去接她弟弟,而跟她一起去的是谢安澜……
“他们到了。”谢安澜坐在窗口,一眼在人群中认出自己的属下。
“哪里?”坐在他对面的欢颜也即刻往外看。
“在那儿。”谢安澜指着人群中的一辆马车。
欢颜等不及,径直起身下楼去。
马车在酒楼门前停下,男孩儿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未站稳,就感觉到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抬头一看,正是自家姐姐一脸冷意地站在面前,顾珏翎却也不害怕,径直走上前来,扯着欢颜的衣袖晃了晃,“姐姐生我气了?我不是故意要离家出走的,是他们欺负我。”
“谁欺负你?顾诗淇母女?”欢颜见顾珏翎清瘦了不少,还带着一脸疲惫之色,心中到底不忍再苛责他。
“不止是她们,还有父亲和那个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