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儿子,嘱咐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落下头疼的毛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楠答应了,端着热水去洗漱了。
等吃完饭,许楠寻了个空闲到了陈氏屋里。
陈氏正纺棉花,纺车“吱呀吱呀”的转个不停,棉絮慢慢变成了棉线。
许楠说道:“娘,您先洗洗手,帮我个忙。”
听许楠要她帮忙,陈氏立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许楠往木盆里兑好热水,陈氏洗了洗手。
许楠等陈氏擦好手,把面脂拿出来,拿食指挖了一小坨,擦在陈氏的手背上。
陈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问道:“根儿,不是要娘帮忙吗?你又给我擦这个干什么。”
“娘,您看您的手都裂了,快擦擦这面脂。”
许楠已经把面脂抹在了她的手背,陈氏也就顺着许楠说的做了。
她把双手的手背叠在一起,相互摩挲,使面脂均匀的涂抹在手上。
许楠看着陈氏抹好面脂,说道:“娘,我没事了,我去上学了。”
陈氏心里这才拐过弯来,儿子是专门来给自己抹面脂的。
刷碗打扫的活计是许冬和雨水的,中午做饭也是她俩的。抹好面脂,许楠不用担心陈氏再去沾水了。
沈修身去了县学,村里就只要许经和许楠两个孩子在小营镇读书了。
许楠到了路口,许经还没来,等了不一会儿,许经就来了。
看到许楠,他紧跑了两步,问道:“根儿,你等了多一会儿了?”
“我也刚来。”许楠说道。
俩人边走边聊,许楠说道:“修身给我的诗集我看了一遍,确实写得好。”
许经点点头:“修身送我的《算经新解》,我爹看了,说不愧是大儒所写,写的深入浅出,要是早十年能看到此书,说不定就考上秀才了。”
许楠接话道:“要不是修身,我们怎么可能看到杨大儒所著的书。咱们快点把书抄录好了,等下次修身回家好还给他。”
“那是当然。”
县学每月的最后一天下午和每月初一放假。离月末还有十多天,许楠和许经的时间充裕的紧。
等再见到修身,许楠要好好和他打听一下那位潇湘,看修身知道不知道这个人。
潇湘能去参加诗会,还有诗作流传,那就不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能打听到最好,要是修身不知道,那就只好作罢了。
吃完晚饭,一切都收拾好了,各屋里也都点了灯。
许楠从锅里舀了半盆热水。每天吃完饭,许冬或者雨水还要烧一锅热水温着,方便洗手洗脚。
水是刚烧开的,烫得很,许楠小心翼翼的端着木盆,走到母亲的屋子前,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门帘掀开一条缝,身体转了一圈,就开门进了屋。
今天许冬和雨水没在,只有陈氏和燕子,陈氏见他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说道:“根儿,你端的什么?”
说着话就把许楠手里的木盆接了过来。
许楠回道:“娘,我给您打了热水,您泡泡手。”
陈氏:“娘洗手自己打水就行。你上了一天学,不温书就多休息一会儿。”
许楠:“我知道了,娘。燕子过来,你也洗洗脸,都成小花猫了。”
村里孩子养的不仔细,就只早上洗洗手脸,接下来一天都不会洗了。
陈氏烫好手,又给燕子仔细把脸和手给洗干净了。
许楠拿出面脂,挖了一块,先给燕子在脸上点了几点,又给陈氏抹在手上。
陈氏一叠声地说道:“根儿,我自己抹就好了。”
“娘,您不要舍不得,这面脂不值什么的,一盒也没多少钱。您的手都这样了,儿子会心疼的。”许楠说道。
陈氏:“我家根儿长大了,会心疼娘了。娘以后天天抹这面脂,不让我儿子心疼。”
这天放学,正好是沈修身休息的日子,许楠和许经约好去还书。
许楠回家把书袋放下,把修身借他的书拿好,又拿油纸包了几斤豆腐干。
他出门时,周氏正领着留柱串门子回来,见他拿着东西出去,问道:“根儿,天都晚了,又要到哪里去?”
周氏是婆婆,家里有两个儿媳,又有两个十几岁的孙女,冬日里基本上是不做活了。下午天气好,无事的话,她就领着留柱串门找人说话去。
许楠扬了扬手里的书,回道:“奶奶,我借的修身的书,我给他送去。老是借人家的书,怪不好意思的,我给他送几斤豆腐干,是一个心意。”
“应该的,”周氏点点头,又嘱咐道:“天马上就要黑了,送了就回来,别贪玩了,一会儿就吃饭了。”
许楠答应了,周氏想在嘱咐孙子几句,还没说出口,许楠已经出了门口了。
许经在大柳树那里等着许楠,他拿着一个布袋,里面是送沈修身的东西。
沈修身对他们帮助良多,许楠和许经商量着送他一点东西。
送的东西都不值钱,但也是一番心意。
许经送的是菊花茶,作为村里唯一的一位童生,许经的爹许童生还是有些风雅的。
许经家里种着几丛白菊,许童生就自己晒菊花茶,来了客人就用它招待,既有面子又省了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