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屏息听澜乔说道:“什么你们不是男人,那难道你们还是女人啊!!总之,你们别过来。”她又道,“还有,我行刺皇上干什么,他是救过我命的,我还欠他一条命呢,为什么还要行刺他!”
听到澜乔这般说,玄烨想到数月前的坤宁宫,澜乔曾亲口对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是以性命相交的朋友,若有事需要帮忙尽管找我,我必奋不顾身。
想到这,玄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但很快,他深邃的眼睛里因为某个念头而微动,并表露出胜利者的姿态。于是他转过身,因梁九功贴的太紧,他这一转身倒撞在了梁九功的身上。
梁九功赶紧退后几步,捂着嘴巴,弯腰压声道:“皇上恕罪……”
玄烨没有怪罪,而是走到梁九功面前,低下头,在其耳旁嘱咐了几句后便大步离开。留下梁九功反复思衬玄烨刚刚说的话,终他猛地一抬头,眼睛明亮起来。
如此,梁九功便推门而入,一进去就看到澜乔恐慌地站在墙角,且手握紧衣襟,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宫女菱香则站在澜乔面前,一副护主的样子。
另外两名年过半百的老太监见梁九功进来,其中一个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忙嗫嚅道:“梁公公,这……这奴才在这宫里三十多年,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小主,奴才……奴才真是没有办法了。”
梁九功则双手放置在腹前,扬着脸,冷脸道:“我说你们啊,怎么越发不会办差了呢。这章氏小主可是皇上心尖的,皇上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带刺的,她若是乖乖地听了你们的话,那和其他嫔妃还有什么区别,皇上为什么还要她侍寝啊?”
刚说话的老太监道:“那依您的意思是?”
梁九功眼睛瞥向澜乔,又正色看向那两名老太监,压声佯装无奈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另外一名老太监心里不安生道:“可若是行刺皇上呢?”
听此,梁九功瞪了他一眼,又缓缓劝道:“你以为咱皇上是什么人,那是从小习武,再说这到了暖阁里,她不让你们瞧,还能不让皇上瞧么?”说罢,梁九功不禁白了一眼那两个不懂变通的老太监。
这般,那两个老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即因差事难办,又因梁九功是皇上跟前的人,这许是皇上的意思,便勉为其难的一个跟一个走了出去。刚到门口,梁九功又道:“皇上的意思,今儿你们受累了,明早去内务府领赏去吧,一人五两。”
听到有赏钱,两个老太监便笑得合不拢嘴起来,直言谢道:“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梁九功却顺了声嗓子,冷眼道:“记住,这不光是打赏你们的,也是叫你们明白事儿的。”
两个老太监越听越糊涂,不知梁九功口中所说的明白事是何意,即便猜出了两三分,也不敢冒失开口,只等梁九功明示。
梁九功见此,不禁直瞥他们,他声调带着威胁道:“意思便是,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就叫你们人头落地!”说罢,梁九功狠着眼瞪向他们,这般吓得他们二人直呼:不敢外传,必会守口如瓶!另一个稍激灵的老太监还说,若是有人问起尖叫声,只说章氏小主见到了活物,才会吓得叫了起来。
待他们离开后,梁九功转身笑着对澜乔道:“小主,这边奴才已经将事情给您办妥帖了,那就待奴才出去后,让您的宫女给你宽衣。”
澜乔这才长呼了一口气,手从衣襟处松开,且示意菱香让路,她走上前,感激道:“谢谢你,梁大哥。”
梁九功听此,身子往后一挺,否道:“小主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那奴才这就出去了,待小主披好大氅,出来就可以,自会有人将您驮到东暖阁。”
澜乔听见这话,意外道:“不是嫔妃侍寝都是西暖阁么?”
梁九功笑道:“这自然是皇上的意思啊。”说罢,他笑着退步离去。
待梁九功走后,菱香转过身去,看着仍然浑身不自在的澜乔,劝道:“小主,衣服总是要脱的,如今皇上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为了不让皇上等的久了,咱们还是快点吧。”
澜乔也知道此番折腾是自己不懂规矩,可回想刚才,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妥协。好在现如今梁九功出面解了围,自己也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此,她便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后又将黑色皮毛大氅穿在身上,光着脚,露着脚踝走向门口。只是这仅仅是在屋内,便是一走带一股风,冻得人瑟瑟发抖;若是到了外面,还不得将人冻僵了。可虽是如此,澜乔也只能忍耐屈就……
这般,澜乔出去后,便被刚刚的一名老太监驮在身上。可奈何冬日寒风刺骨,自己又露出两只脚丫子,且下半身也是漏风的,当真是冻得直哆嗦。且这一路上,竟还有旁人看着,宫女太监也就罢了,竟还有佩刀的侍卫,当真是羞死人了。
可她却不知,子清竟站置在她的身后,心肺俱碎的看着她被抬到别的男人的床上;而这个男人却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主子,当今的皇上,玄烨。
终到了东暖阁,感受到里面扑面而来的暖意,澜乔这才身子缓了过来。那名老太监将澜乔放到床上,却不见皇上在此,为此,他后退几步斗胆对澜乔开口道:“小主啊,奴才伺候这么多年,头一次将侍寝的嫔妃驮到这东暖阁,想必小主日后定会恩宠不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