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个很被动的人,她也实在懒得去主动,庄剑迟走了,她也不想去追。她只是失落地沿着河边行走,期望这美好的夜景能改变郁闷的心情。
夜很沉,喧嚣逐渐消失,夜归于孤寂。
月悬在头顶,照得她的影子很长很孤单,就在一个时辰前,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时辰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陪着她的,除了寂寞就只有还在河上流淌的河灯。
灯很美,灯芯的火却如即将消失的爱情,逐渐熄灭,她的河灯没有愿望,熄灭了就熄灭了,但庄剑迟的呢?难道他的愿望熄灭也无所谓?
她生出难以说明的恐慌,跃到河边,焦急地寻找庄剑迟的河灯,她说不出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有种念头在告诉她,必须找到那河灯,守护河灯的火,让他的愿望永不熄灭。
她找到了他的河灯,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河灯,削去一小截灯芯,让火燃得更旺。
接着她就看到了他写满愿望的红纸。
纸红得像火,像他坚持不懈的精神一样,热情、充满生机,纸上印出他力透纸背的字,字遒劲似龙,如苍松般不屈。
鬼使神差,她拿出红纸,打开一看。
她怔愕。
“娶天夏无笛为妻。庄剑迟。”
她拿着这张红纸,进入了凌云教。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大胆的决定,主动去找庄剑迟。
庄剑迟跟了她半年,她从来没有回应过什么,她认为,这一定是老天的惩罚,让她遇上这个人,然后为他所困。
庄剑迟就在月色下,他站在教门前,望着的,是站在房顶上的她。
他像是预感到她会来一样,目光远放,看着她。
她跃到他面前,展开那张红纸:“我看到了这个。”
庄剑迟面无松动:“所以?”
天夏无笛叹口气:“所以我来了。”
庄剑迟问:“你来做什么?”
天夏无笛露出一丝笑意:“来实现你的愿望。”
庄剑迟一怔:“当真?”
天夏无笛是懒人,懒人在这时候终于不懒了,她握起庄剑迟的手,把红纸放入他掌心,再阖上:“当真。”她脸上染了一丝红晕,然后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地在庄剑迟唇上落了个吻,“我是来与你一战的。”
庄剑迟眼眸一深,抱着她加重了这个吻,耳鬓厮磨间,哑着声问:“与我战什么?”
天夏无笛轻轻推开他,将他拉入了房内,用力一推,让他倒在了床上,笑意盈在嘴角:“当然是与你在床上一战,且看是你天下无敌,还是我天下无敌。”
庄剑迟嘴角扬起难得的笑意,挥手打落纱帐,拥着她滚入床内:“好。”
这一战,孰胜孰负,你不知,我不知,只有他们知。
就算一人胜,另一人负又如何?输的人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反败为胜。
这是天夏无笛的故事,也是天下无敌的故事,究竟这世上谁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有什么关系?只要天下无敌(天夏无笛)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是天下无敌。
第7章 书呆,你别跑
一、
萧黎最近很抑郁,打从几天前开始,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坐到房门前的台阶上,叹气几声。
这不,这天一大早他又抑郁地坐在了台阶上,唉声连叹:“唉唉唉……”
“诶,书呆,这衣服咋个穿呀?”屋里头传来了一个少女的轻灵之音。
听到那声音,萧黎打了一个颤,伸手捂上耳朵,碎碎念着:“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然而,里头又发出了一声大吼:“嗷--书呆,我穿反衣服了!”
声音之大,震得萧黎耳朵鼓鼓作响,他抖了抖身子,只得认命地走了进去。
屋里,一个少女正坐在床上,在不停地折腾着自己的衣裳。这少女眉清目秀,一双眼流动着水灵的光,嘴角边有着两个小巧的酒窝,瓷白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整个便是个脆生生的女娃。然而,与这张脸不协调的,是她那洪亮的嗓音和粗鲁的动作。
萧黎低垂着头走了过去,叹气道:“姑奶奶,又怎么了?”
“诶,书呆快过来,”黎小陌朝萧黎招了招手,道:“这衣服我不会穿,你快来帮我。”
萧黎扶额道:“昨天我刚教过你来着。”
“什么!你教过我?我怎么不记得?”黎小陌一拍大脑,惊讶地道,“对了,我可是失忆了的人,所以我不记得了,你快来帮我穿!”
“……”萧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失忆的人跟不记得怎么穿衣服是两回事吧?
但是,看到黎小陌那气鼓鼓的模样,萧黎还是不忍心地走了上前,闭着眼摸索过去。
然而,刚碰到那衣襟,他的手便被扯过,一下子便覆在了一团柔软上面:“哎哟,你这般磨磨蹭蹭地到什么时候,快些啦。”
萧黎的脸唰地一下通红了,他赶忙撤回了手,将眼睛闭得更紧了:“失礼,失礼。”
黎小陌皱紧了眉头,一把扯过他的手,大声吼道:“快点!”
萧黎被她吼得浑身一震,便哆嗦着手,往她的衣结摸去,颤颤巍巍地帮她系好带,穿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