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他妈修!刚才拉一个老哥上坟山,现在他妈山底下堵车呢下不去!我他妈卡在山腰连个人都拉不到……”
司机正在微信群里抱怨,一旁的车门就忽然被敲响了。
他一转头,愣了一下。
卧槽,大美女。
“你好,请问……”那年轻女人报了个地点,问司机,“能去吗?”
司机愣愣地看着她,下意识道:“能,能!”
等美女上车,他才想起来提醒她:“不过小姑娘,山下边堵车呢,你要坐我的车可能得堵一会儿。”
没事。那年轻女人看起来很疲乏,靠坐在后车座上,闭上眼开始休息。
“嘿,得嘞。”司机不再多说什么,等一会儿山下的路通了,他立刻开车往下驶去。
年轻女人坐在车上半梦半醒,随后被一阵颠簸颠醒来,模模糊糊,她听到司机车上的广播里一直播放着什么消息。
“我市警察全面展开搜索,但目前尚未找到……”
年轻女人打个哈欠,揉揉眼睛从车座上坐直身子,忽然问司机:“谁丢了啊?”
“谁?”司机听到她的话,一脸闷。
“广播里播的。”女人又补充道。
“哦。”司机想了想,“好像是个女演员,挺有名的,三个月前失踪了,那新闻真他妈铺天盖地,天天都是她。”
年轻女人沉默了,许久才问:“她叫什么?”
“我没关注,反正新闻里天天都是陈某陈某地叫。”司机一提到这事,就啧啧叹息起来,“昨天我回家,我闺女还哭呢,你说现在的小孩子,刚上小学就开始追星了,这是个事嘛!”
“哦。”年轻女人木愣愣地看着窗外。
“要我说,没事别轻生。”司机打开话匣,“据说是两口子闹矛盾,那女演员离家出走,她老公是个导演,这下老婆没了,戏也不导了,也不出门见人了。唉,这祸害谁呢……”
年轻女人彻底沉默了,什么话也没说。
*
寂静的客厅里,电视上播放着的新闻,和出租车里的是同一则。
傅少宁盯着桌上那只生日蛋糕,掏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就这蛋糕上的蜡烛火苗点燃,放进嘴里熟练地吸一口,吐出个眼圈,随后躺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两眼放空。
最后一支烟被消灭,傅少宁将它灭在溢出灰来的水晶烟灰缸里。
他还想再来一只,拿过桌上的整条烟盒往里一看,整条盒子空了。
啪。他把盒子砸在地上,随后闭上眼,用胳膊挡住眼睛,躺着躺着,就沉沉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周围只是一片漆黑。
他头脑觉得发晕,摸过烟灰缸里塞着的的手机一看,晚上十点。
居然睡了这么久。
他坐起来,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摸黑找到钻在茶几底下的遥控板,遥开客厅灯。
那耀眼的灯光亮起的一刻,他下意识地闭上被刺痛的眼,适应好一阵,才勉强睁开。
视线先落在茶几上。
不知何时,那茶几上的蛋糕居然少了一块。
傅少宁皱了皱眉。
蛋糕他没吃过。
再定睛仔细一看,蛋糕上的蜡烛早被吹灭拔下来放在一边,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夏凉被。
睡觉前丢在地上的烟盒也被老老实实拾起来放在垃圾桶里。
他妈来了?
傅少宁头疼。
前两天才刚赶她走的,怎么又来了。
他肚子开始习惯性地叫起来,但他并不想吃东西,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随意理理头发,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
但他忽然听见厨房一阵开火声。
傅少宁很烦躁。
他说过的,不让他妈过来做饭。
于是折道,他先去了厨房。
一进厨房,见灯光亮着,他推开门,靠在门边,低着头,面无表情地道:“我不吃,别做了。”
厨房里的人转过身,盯着他许久,才慢慢开口:“你不吃吗?我煮了面条,要是不喜欢,那我们吃生日蛋糕。”
傅少宁听着这声音,眼睛蓦然睁大。
幻听了吗?
他慢慢把头抬起来,再转过去,怔住了。
面前的人,不是他妈,而是——
“冉冉?”他轻声叫了一句。
这是幻觉吗?还是说他的梦根本没醒?
他只盯着陈依冉,愣了许久。
陈依冉笑着朝他走过来。
“你吃面还是吃蛋糕?”她问。
傅少宁紧紧盯着她,慢慢抬起手来摸着她的脸。
“我是在做梦吗?还是说出现幻觉了?”他鼻子一酸,眼中带着泪光,摸着她柔软的脸庞,一遍一遍质问着她。
陈依冉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下,她抬头看着傅少宁,认真对他说:“不是梦,是我回来了。”
他一把揽过她的腰略有粗暴地抱她在怀中。
紧紧抱着,感受她的心跳和体温。
“你去哪了?这三个月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他越疯狂质问,越用力抱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