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光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也挂了彩,青一块紫一块的。
言念打量着贺淮光,他的气焰还未消散,以至于现在喘气声还很重。
印象中,这是贺淮光第一次动手。
想当年他是个怂孙子,战斗力还不如她和丁宝怡,只要有事就躲。
躲和怂,似乎一直都是贺淮光的标签。
“没事吧?”
言念一挑眉。
贺淮光摇了摇头,“没事,不疼。”
“真不疼?”
言念有心作乱,伸手戳戳他脸上的伤口,刚碰到他的颧骨,疼得贺淮光哇哇大叫,一秒破功,“疼疼疼疼,念姐手下留情!”
“扑哧、”
言念笑得开怀,虽然心里还是难受,不过贺淮光这么维护她,她还是很感动的。
秉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她拿了医药箱,坐在沙发上主动给他包扎伤口。
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好了,全程贺淮光都在龇牙咧嘴。
言念叹了口气,“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了,不过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对这样的渣男生气动粗,咱不值得的。”
“没事……我反正,皮糙肉厚。”
贺淮光打量着言念,她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人一旦陷入过去的痛苦之中,很难自拔。
言念哼了一声,“皮糙肉厚也是爹娘养的,谁都经不起折腾。你瞧瞧,地上这狼藉一片,我还得给你们俩收拾烂摊子!”
“你放着就行,等会我打扫卫生。”
“算了吧,你今天就坐在这好好休息,什么活都别干了!”
言念说着起了身,自顾自打扫卫生去了。
她低垂眉睫,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像个蘑菇蹲在那。
地上的花瓣都被踩烂,红色黄色的花瓣交相辉映,却又支离破碎。
就像是一段感情,一旦有了缝隙就很那回到原来的面目,因为破镜是难以重圆的。
对于她和温玉,现在那个渣男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酸楚感,或许她难受的,只是那段自以为美好的,又回不去的时光。
直到——
头顶被一团阴影罩住。
高大的轮廓,身上薄荷的香气清爽,丝丝缕缕往她这边钻。
言念蹲在地上,仰头瞧他。
被光影虚晃了的男人,身后就是大片阳光,他宛若前来拯救她的神邸,神情明显透露出几分关切,问她怎么了,眼睛这么红,是不是受委屈了。
言念鼻头发酸,“江北渊,你抱抱我,我腿麻了……”
第160章 难受
“……”
江北渊微微俯身,轻而易举将地上的她抱起来。
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江北渊将言念抱在了沙发上,完全忽略了一旁的贺淮光。
他旁若无人地拥她入怀,干燥手掌轻抚她的脑袋,黑眸一瞬不瞬攫住她,“到底怎么了,嗯?”
他进来的时候,不是没看到满地的狼藉。
言念摇摇头,窝在他怀里,方才在贺淮光面前很开朗、很随意,但在面对江北渊的时候,心里的难受在一点点膨胀,要炸开。
她也不想矫情,可一看见他,尤其是他这么温言软语哄着她,她就觉得委屈要命。
见她不愿说话,江北渊这才扫给贺淮光一个眼神。
却见对方一脸的青紫挂彩,很明显也是什么话都不愿意多说。
江北渊微微眯起眼睛。
眸底深处窜过一抹思忖。
“谁打你了,是不是?”
他伸手摩挲着言念光洁额头那块红肿,感觉她的额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了一下,所以那块红还来不及散去。
言念再次摇头,一个劲往他怀里拱。
“没人打我,就是刚才有几个来花店闹事的人,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对不起……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顿了顿,她仰头瞧他的眉眼,怕他生气,所以小心翼翼开口,“我把花店卖了,因为我接到了江氏集团董事长的邀请,他邀我去江氏做花艺师,我想了想觉得这个职位挺好的,然后我就答应了。”
“恩。”
江北渊继续摩挲着那块红,只是那红肿好似怎么都散不去,他心疼得要命。
“你有你自己的打算,不过以后,这种事你老公希望你早点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
她吸吸鼻子,就想这么一直被他抱着。
而坐在另一侧的贺淮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从他这个角度,分明看清那个男人眼底的全部柔情宠溺。
言念也这么依赖他,在他面前,她像个小女人,渴望被关怀,渴望被照顾。
所以似乎,真的没他什么事情了。
……
躺在江北渊怀里充了一会儿电,言念已经满血复活了。
难受归难受,没必要为渣男难受那么长时间,
她让江北渊先出去在车里等她,她要收拾一下店里的东西,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江北渊说好。
夕阳垂下,黄昏夜幕,透过车窗玻璃,他的目光落在里面那个正在忙碌的小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