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袁清河想从程骏的口中确认答案。
此刻,袁清河紧紧挨着程骏,刺痛了他的眼,几年的兜转,两人还是重逢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程骏没有和长寿一起回到榕城,当他们一起看着他的此刻,疏离,厌烦,疑惑,抵御,这些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简直是把他的心往火油里煎。
他想挽回袁清河,但是难,比上刀山火海还难,如果他们还能在一起,那么刀山火海,他也会去。
算来算去,袁清河就是不爱他,从来没有。
他曾经追赶了她两年,在一起两年,毕业前,袁清河向他提出了分手。
分手前的一阵日子,她对他越来越冷淡。
那时,她一个人在女生寝室,他买了水果去找她。
她开门见山,“许承,我爸调去翟州了,毕业后,我和我妈也会一起去。”
许承楞了下,然后说,“没事,毕业后,我也可以去翟州工作。”
然后就是她说了让他的世界天崩地裂的话:“许承,我努力试过,但是不行,我们分手吧。”
北方最热的时节,却让许承如坠冰窖。
他握着水果袋子的手在颤抖。
情绪崩裂,狂躁和惊慌占据了他的大脑,后面发生的事无序,暴力,也很可悲。
他没有办法挽留住她,那刻,他像被鬼魅附了身,对袁清河做了肢体上的侵扰,然后,他将她压在寝室的小床上,侵犯她。
袁清河的嘶喊引起了隔壁寝室注意,她被“解救”了,他也被打入地狱,他亲手撕裂了她们最后一份情,落荒而逃。
这次,他花了一些力气得到了袁清河上班的地址,鼓起勇气来找她,她连说话的权利也不给他。
她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前,他没告诉她,那时他肥胖自卑,他只想保留她对他最美好的印象。
这时,袁清河叫的车到了。
她很快坐进车内,许承不甘心,堵住欲关上的车门。
程骏还没有搞不清楚状况,但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表面上,许承确实在骚扰袁清河。
他走到车门边,冷冷地对许承说,“让她回家吧。”
许承神色痛苦,对着程骏,眼里还有隐隐的怒气。
最后,程骏和袁清河一起上了出租车。
“你是怎么和许承认识的?”
“我复读了一年,高中的时候和他同班。”
这句话对于袁清河来说信息量很大,她的面容褪去了血色,一片苍白。
原来她之前苦苦追寻的人,与许承还有这么一层联系。
“你和他……”程骏欲言又止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她说得干脆利落。
程骏没再多问了。
袁清河心里有恨,命运在捉弄她。
出租车停在袁清河住的小区门口。
“程骏,我一直想问你,那时你为什么没去高考?怎么忽然间就人间蒸发了?”
她的语气颤抖,眼睛泛酸,温热的液体盈满眼里,最后在黑色的夜幕下无声无息地滑落。
她心里一直有苦,这是独独程骏带给她的。她至今还在痛,活了20多年,她最惋惜,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他们没有走到一起。
时过境迁,他变了,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说啊!”袁清河悲涩的情绪就像这无尽的黑夜一样浓烈,她要个结果,她不要不明不白。
“嘿,先生,小姐,你们到底下不下车?要吵架下去吵呗!”出租车司机粗亮的话传进他们耳朵,带着明显的外地口音。
“那时我家出了点事,去了外地,没参加高考。”他一句带过那段最艰难,潦倒的时期。
袁清河震惊的脸上布满了清稀的泪痕,是什么事让他连高考也放弃,之后也不曾联系她。
“清河,很晚了,回家吧!”程骏显然是不想多谈过去,她的委屈,她的疑虑还有她的泪水他都知道,但是他没法回应她什么。
那日之后,袁清河再也没有在程骏面前做出“狼狈”的事。
她的眼泪对于现在的他唤不起任何的怜惜。
9月底的时候,傅玠旸等人有个项目需要去德国和合作商商谈。
上了飞机,大家纷纷按照座位号落座,袁清河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程骏寻到对应的座位号,坐在了袁清河身边的位置。
两人眼神清淡,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袁清河再度将视线放在窗口外,程骏安然地坐在位置上。
他们前方的座位是公司的项目经理坐着。他回头看了两个年轻人一眼,眼里笑嘻嘻的,“程骏,小袁,你们这么坐在一块,还真可以用男才女貌来形容,年轻人要把握住机会喔。”
杨喆安坐在他旁边,听见这么一番话,脑子一激灵,这个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项目经理是想乱点鸳鸯谱了吧。
“程骏有女朋友了。”杨喆安侧身对他说。
“喔……原来有女朋友了喔。”项目经理面上惋惜,尬笑一下。
程骏对着项目经理牵牵嘴角,默认了杨喆安说的。
袁清河的头一直侧着看窗外,谁也没发现她的脸白得跟窗外的云一般,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