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刘恪非脚步微顿,淡淡地甩下两个字,大步朝前走了。
张依一和余小容几乎是与刘恪非同时到鱼塘的,鱼塘边上围了很多人,有战士,也有家属。
“刘政委来了!”众人看到刘恪非,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玲子姐!”余小容喊了一声葛银玲,蹲在她的身边,捂住嘴哭了起来。
葛银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色没有一点血色,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更显得人瘦骨嶙峋。
“采取措施了吗?”刘恪非看着两个浑身湿透的小战士问,很显然,人是这俩战士救上来的。
“刚捞上来,我们现在就给她倒水。”其中一个小战士说着,抄起了葛银玲的手臂。
“慢着,不能倒水!”张依一眼看着那俩战士就要抬起葛银玲,急忙大喊一声。
两个小战士停下了手,抬头看着刘恪非,其他的战士们则是狐疑地看着张依一。旁边的几个家属,看向张依一的目光有些怪异,有两个女人的目光甚至不善了。
人命关天,张依一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露馅就露馅,反正现在到处都在破除封建迷信,也没人会把她当异类烧死。
于是,她很严肃地看着刘恪非说道:“倒水会让溺水者在昏迷的情况下,将胸腔中的水呛入到气管中,极有可能会导致窒息。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倒水时会增加呕吐物吸入,增加二次窒息的风险。”
让张依一意外的是,刘恪非竟然没有认为她胡闹,还认真地问她:“现在要急救?”
“嗯,现在赶紧给她做紧急救护,救护的时间越早,生存的几率就越大。”
“好!”刘恪非果断地说了声好。
“我跟你配合,你给她做胸外按压,我给她做人工呼吸。”张依一不假思索地说。
刘恪非先将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疏散,保持空气畅通,又让一个小战士托住葛银玲的脖颈,让她保持仰头抬颌的姿势。
接着,他便屈膝跪在了地上,找准了位置,将一只手的后掌放在葛银玲的胸骨上,另一只手放在那只手的上部,手掌向下,两只手之间互锁,双手开始进行胸外按压。
那边,张依一将葛银玲的口腔清理干净,在刘恪非按了大概三十下左右,张依一抬起她的下巴。捏住她的鼻孔,进行口对口呼吸。
大家屏住了呼吸,看着刘恪非和张依一对葛银玲进行救治,一时间,现场安静得仿佛静止了一般。两人配合默契,按压和人工呼吸交替进行。
“动了,动了!”余小容带着哭音大喊了一声,“玲子姐动了!”
葛银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不停地滑落下来。
张依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说不出是紧张还是疲劳,几乎没有了一丝力气。
余小容半抱着葛银玲,一边哭,一边为她顺着胸口,“玲子姐,你咋这么想不开啊,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值得你为他去死吗?”
葛银玲靠在余小容身上,目光呆滞,就像一个破败的布偶毫无生气。
驻地医院的医务人员赶过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白燕背着药箱,还有两个像是护工一样的中年男人抬着担架。
白燕走到刘恪非面前,扬起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羞怯地看着他:“刘政委,幸亏你懂得救护,及早地采取了措施,要不然,病人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医生用听诊器给葛银玲听了一会儿,抬头对刘恪非说道:“病人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送到医院观察一晚就行了。”
刘恪非点了点头,抬腿就走,刚走了一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张依一,说道:“你的东西别忘了!”
张依一缓过来了,身上也有了力气,她慢慢地站起身,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准备去团部拿她的东西。
“什么东西?”见刘恪非走了,白燕一张小脸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张依一玩味地看着白燕,她已经闻到了一股绿茶的味道。这女的很有绿茶的潜质,应该说,这就是个小绿茶。
婚宴上突然伸出的那一脚,怎么看都应该是赵琴的做派。可谁会想到,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自带柔美光环的的小白花,会是个灯下黑。
白燕不屑地瞥了一眼张依一,压低了声音轻蔑地说:“上不了台面!”
“怎么,不装了?你能上台面就不会打探别人的**了,更不会偷偷绊人一脚!”张依一走到白燕身旁,轻嗤一声,“不过,我还得谢谢你,谢谢你的那一脚,给我和刘政委制造了接触机会。”
白燕用力握紧了拳头,紧咬着嘴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失去理智。这个村姑太可恨了,居然敢挖苦她!
“白燕,你干什么呢?快过来帮忙。”男医生催促着白燕。
两个护工将葛银玲抬上担架,余小容跟着葛银玲去了医院。张依一让她不用担心家里,自己先回去做饭,吃了饭就去医院替换她。
张依一到了团部,见小何正站在吉普车前等着她,让她很是过意不去:“小何,真不好意思,让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