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随便做点就好吗？讲真的，我都以为你会直接给我泡个杯面。”
“叮”的一声响起，乔佳期没言语，转身走到烤箱前，眨眼工夫，捧着一个戚风蛋糕走了过来。
“生日快乐，荣总，时间紧，只来得及做这个，别嫌弃。”这丫头笑得晃眼。
荣臻呆住了。
七年，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了。
给了自己生命的人，一个长埋地下，一个卧床不起，这生日又有什么好过的呢？
乔佳期看着他的反应，换上了一脸疑惑：“难道今天不是您的生日？我看到日历上被圈起来标了一下——少爷生日，您家里几个少爷啊？”
“谢谢。”荣臻直视着那一双明亮不掺杂质的双眼，喉头有点涩。
那日历上是福嫂标的，年年生日，荣臻都是自己在家里打发，不许别人给自己庆生，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保姆福嫂，便遂他的意，只煮一碗寿面给他吃。今天福嫂是被荣臻找了个由头，给支走了。
“西瓜汁要喝吗？还是喝什么？”乔佳期觉得这人在神游太虚，也不多问。偶然看到日历上的标注，想起前几天才被人家出手相帮，今天又误会了人家图谋不轨，良心有愧，便静下心来做了几个拿手菜，还烤了个最简单的小蛋糕。
“就西瓜汁吧。”男人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她。
乔佳期端来饮料，解开围裙，在荣臻对面坐了下来，朝着对面男人举起杯子。
“生日快乐，以水代酒，祝荣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你这是庆生还是在拜山头啊？”一脸嫌弃的荣臻，还是举起了杯子，重重的在她杯子上磕了一下。
乔佳期耍赖的笑笑：“主要是您这活在马斯洛需求最顶端的人，什么都不缺啊，我一光荣的无产阶级，祝您发大财？这不是小太监操心皇上的性生活吗？”
“……”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还是那个穿上制服一秒安静如鸡端庄似鹌鹑的女人吗？
“不管怎样，谢谢你。”
“不客气，刚才误会了您，权作赔罪。”
荣臻淡笑，想起刚才她那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笑意又明显了几分。
“手好了吗？”
“没事了，不知道谁送了两支祛疤霜，效果还不错，已经看不大出来了。”乔佳期一边说一边伸出素白的手看了看。
“哦？不知道是谁？”对面男人漫不经心的问。
“估计是哪个暗恋我的小弟弟吧，有点幼稚，但还挺可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收到匿名礼物，我都习惯了。”乔佳期说的老神在在。
荣臻撇撇嘴：“原来乔主任这么抢手啊？”
“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用过都说好！”乔佳期一不留神就顺口吐噜出来。
“哦？用过？是字面上的意思吗？”荣臻挑着眉毛，一双鹰眼直勾勾的打量对面的姑娘。
乔佳期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口误口误，是认识都说好！”心虚的低头吃饭。
这家伙，一脸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
二人没再说话，各自低头吃饭。
自打接萨利赫王子的专机那次，有了点算不上交集的交集，好像还从来没像当下一样泰然过，安宁平和的同桌吃饭，享受一时半刻旁若无人的烟火气，这气氛，竟是和谐到不像话。
“没想到你手艺倒是不错。”荣臻由衷的赞叹，比起自己喜福会里的厨子，那自然是差了好几个段位，但是以家常菜的水平，实属惊艳了。
毕竟现在很多女孩子，特别是有点姿色又自诩精致的小仙女，是根本不屑沾染油烟的。
“我爸妈去世的早，我也没去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自己瞎鼓捣，慢慢就会做了呗，”乔佳期并不避讳提起父母，“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啊，对吧？”
荣臻心头一滞。
不动声色的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父母是空难去世的？”
“是，我爸爸是机长，妈妈是乘务长，执飞同一班公务机的时候，飞机失事了。”乔佳期无法想象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平静淡然的说起这件事，痛心不曾减少一分，但是不知怎的，并不排斥跟眼前这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再次提及，许是知道他父亲去世，多少有了点共情。
“调查清楚了吗？是意外还是人为？”荣臻紧盯她的眸子，不想放过一丝情绪。
乔佳期喝了口西瓜汁，抬眸说道：“调查组没有找到黑匣子，也没打捞到多少关键物证，过了一年多吧，定性是意外，停止了调查。”
“那你父母呢？那天就没有什么异样？”荣臻的身子已经不自觉的向前探着。
乔佳期摇摇头。
“那天是我高考最后一天，只剩下午一门考试，中午他们吃过饭就得走，一切都很正常，我睡的迷糊，还听到他们走之前在门口说——宝宝，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宝宝？”
“是我的小名，”乔佳期耐心解释道，“除了爷爷奶奶，现在没人这么叫我了。”